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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崇負責摸清孟州刺史府宅上下的情況。

他扮作一個乞丐混進去。

府上刺史夫人心慈，賞了他一個剛出籠的饅頭；她的兒子與段崇一般大小，卻比他純善，願意將做舊的衣衫施捨給他；而那位孟州刺史更是予他一些錢財，讓他拿去立一番事業，以後萬不能以乞討為生，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而作為&ldo;鷹隼&rdo;的副手，刺史家中滅門之時，他在旁目睹了這一切。孟州刺史最後哭到嘔出血來，發狠地盯著段崇，一聲一聲詛咒他&ldo;不得好死&rdo;。

段崇永遠都忘不了那一雙眼睛。

自此之後，他一旦提劍，手就會發抖。無論單九震再抽他多少鞭子，他都無法再完成任何一項任務。

對於千機門來說，段崇已經成為了一枚廢棋。而一枚廢棋最好的去處就是死亡。

前來處理他的人是&ldo;鷹隼&rdo;，可段崇卻不想死在他的劍下，拼了命地殺出一條血路來。

&ldo;鷹隼&rdo;並沒有將一隻連劍都拿不起來的廢物放在心上，他甚至開始享受段崇逃跑時候的樣子，就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可憐，又可笑。

段崇說起這些往事，語氣從容又平淡，彷彿這些事都與他無關。只不過傅成璧輕捧起他的手，才發覺他的指尖兒都是冰涼。

段崇低頭望進傅成璧的眼睛，裡頭鮮少有懼怕，甚至連好奇都沒有，只是很專心地在注視著他。

‐‐先生，我從前犯過大錯，從不奢望自己還配有這樣好的運氣。

當初對沈鴻儒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敢想現如今的情景。

他親了親傅成璧的眼睛，又在她的唇上流連片刻，才說：&ldo;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就成了劍聖的弟子，是他教會我是非善惡，告訴我人生可以重新開始……&rdo;

傅成璧環住他的脖頸，用鼻尖兒輕蹭著他的鼻尖兒，笑道：&ldo;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劍聖師父，怎麼能將你教得這樣好？&rdo;

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還能對生命立起敬畏之心，丹心赤忱，至情至性。

這樣好的段崇……

傅成璧看見他的眼睛裡皆是不加掩飾的認真，他回道：&ldo;會有機會的。&rdo;

她想了一會兒，說：&ldo;既有紋身，是不是足以證明睿王和千機門有關？&rdo;

關於李元鈞肩上的圖騰紋身，傅成璧並不陌生。她問過李元鈞關於刺青的事，可是他卻不肯說，李元鈞不說，她就再也不問。

段崇點了點頭，&ldo;雖然不能確定與當年的&l;鷹隼&r;是同一個人，但睿王定不會像表面上那樣簡單。&rdo;

她再問道：&ldo;既然單九震也是千機門的人，你說她與睿王是不是早就認識的呀？&rdo;

段崇又搖頭道：&ldo;不好說。千機門上下，除了門主，沒有人知道&l;鷹隼&r;的真正身份。當時單九震應該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卻不一定了。&rdo;

傅成璧說：&ldo;之前單九震出逃，封鎖京城都沒能抓住她，或許就是睿王給了單九震一個容身之所；而且她還借著這次寶鶴宴的機會，與前朝人勾結在一起，趁機出城，指不定也有睿王從中作怪。&rdo;

她口吻不似正經，倒像小孩子發脾氣，在頤指氣使地指責人。

段崇笑了笑，&ldo;傅姑娘，以後不應有這等含糊的推測，否則天下間不知要生出多少冤假錯案。&rdo;

這話聽著真耳熟。

傅成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