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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得骨節泛白，鼓足勇氣抬頭瞪向李元鈞：&ldo;讓開。&rdo;

長長的睫毛輕顫撲朔，輕易就能勾引起男人的憐惜。李元鈞難得緩了緩口吻，道：&ldo;怕甚麼？怕本王對你不利，還是對這個孩子不利？&rdo;

他瞥了一眼傅成璧隆圓的肚子，剛緩和的語氣又陡然尖銳如鋒，冷譏道：&ldo;你在乎麼？是真想要這個孩子，還是為了段崇不得不要？&rdo;

&ldo;不關你的事。&rdo;

她真是太有本事了，這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跟她一樣，兩三句不冷不淡的話就能將他激怒。

有妙元春催著，李元鈞本就情緒浮躁，這番見了她和腹中胎兒，從前所受恥辱又再度湧現，百般憤怒和不甘在胸膛間積鬱寰盪，激得他的眸子一點一點發起血紅。

李元鈞又重新往前逼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成璧，聲音放得又低又狠：&ldo;不關朕的事？傅成璧，你應當給朕一個解釋。朕那時剛剛封你為後，恩寵、位分都予了你一人，可你為甚麼就不肯給朕一個孩子？&rdo;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頜，&ldo;還是你這賤貨那時候就跟段崇私通往來，打定主意要跟他遠走高飛，怕有了孩子拖累了你是不是！&rdo;

傅成璧多想認定此事，她恨不能承認了他的揣度和猜測，恨不能給他自以為是的難堪記憶蓋棺定論，從此將他們曾經因恩愛而生的猜忌都一刀斬斷，斷得一乾二淨！

可她不敢，現在再激怒李元鈞沒有好下場。這人的性情跟柯宗山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瘋子，逼急了敢做出任何事。

傅成璧闔了闔眼，強自鎮定下來。

&ldo;朕要你回答！&rdo;他咬牙切齒，聲調壓得沉低，這樣子似乎要將她拆骨入腹才算痛快。

&ldo;回答甚麼？&rdo;傅成璧緩緩抬起翻不出任何波瀾情緒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李元鈞，&ldo;不想要孩子的人，不是你麼？&rdo;

李元鈞驀地聚起眉峰，&ldo;甚麼？&rdo;

&ldo;在鐘樓的時候我就說過，你記不起沒關係，你只需記得我不欠你的，我們之間的所有事都與段崇無關。可你就是這麼一個人，越是沒有的東西，越是找不出證據的東西，你就越懷疑。&rdo;

他眉頭皺得更深，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傅成璧。

&ldo;你問得，我可以回答。但是你會信嗎？&rdo;傅成璧輕嘲道。

他以一字逼迫傅成璧：&ldo;說。&rdo;

&ldo;將雁門關兵權交給哥哥的人是你，忌憚哥哥的人也是你。想要我生個孩子的人是你，不想要流著傅家血脈皇兒的人也是你。&rdo;傅成璧扯出一個極難看的笑容，&ldo;李元鈞，我到死都沒猜透你到底要甚麼才行……&rdo;

&ldo;誰告訴你的！？誰說的？&rdo;

傅成璧說：&ldo;你親手端給我的避子湯，還用別人告訴麼？我那時候沒有一天不想成為一個母親，因為我是皇后，那些皇子和公主都避我如蛇蠍，可我還是喜歡他們，遠遠看見就覺得親近可愛。我一直想要的，是你不肯給我這樣的機會。&rdo;

&ldo;不可能，朕怎麼可能……&rdo;他即便記不全，卻清楚記得自己多希望傅成璧能懷上他的孩子。

剖開這些往事的時候，傅成璧倒比利李元鈞顯得平靜。她已經從往事中掙脫出來，不在乎李元鈞如何如何，可對於李元鈞來說，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傅成璧聲音緩且長：&ldo;其實向倚竹說得對，你終究怕後人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