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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甚麼條件，我都答應……求你，求你不要傷害我兒子……他還小， 甚麼都不知道， 這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傅成璧沉默良久， 往下的事，她說不出來。

段崇抱臂， 看著吳鉤有些發青的臉，說：&ldo;一共十八天天，不長；但對於女人和孩子來說，已經足夠了。&rdo;

求生的渴望往往在生死關頭最為強烈，母子二人在恐懼中煎熬掙紮了那麼久， 最後完全破滅的那一刻，足夠將人擊潰。

近二十名儒生的頭顱被掛到城牆上的時候，那些綁匪都瘋了，他們開始爭吵，商量著對卓氏和沈克難的處置，如何才能對沈鴻儒進行最狠的報復。

沈克難聽他們吵得厲害，越來越害怕，哭著問她：&ldo;為甚麼爹還不來？&rdo;

卓氏已經得知沈鴻儒所做的事，眼眸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消沉下去，化成死潭，空洞洞地止不住流淚。她啞著聲說：&ldo;你爹沒有錯……他只是沒有選擇我們……&rdo;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沈鴻儒妻兒的案子就擱在卷宗庫裡，成了一樁懸案。後來官府捉到其中一名綁匪，得知是當年應試不利的考生僱傭了一群亡命之徒劫持了卓氏和小公子，按照他的供述，官府派兵去搜山，可到最後也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傅成璧想了想，如果章氏和沈克難能夠活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綁匪內部出現了分歧。或許其中有一人產生了惻隱之心，才給了章氏和沈克難活命的機會。

從京城到孟州，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一路上經歷了多少苦難，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知曉。無論是傅成璧還是段崇，都推斷不出來。

吳鉤面容麻木，血液像是被冰住了，渾身僵得一動不動。

傅成璧又說：&ldo;你寒窗苦讀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回京城找到沈相。你想問他為甚麼可以對你們母子二人不管不顧，問他知不知道你們受了多少苦才能活到今天……&rdo;

傅成璧每說一句，他的拳頭就攥緊一分；每問一句，額上青筋就凸起一分。

段崇面上鎮定，實則目光死死地鎖在吳鉤的身上。

傅成璧見他快要控制不住情緒，轉而冷聲激他，&ldo;不過你和你娘雖然吃過苦，到底也享了多年的福，可沈相在得知你們死訊後卻沒有好過一天。或許你該問問他，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rdo;

吳鉤登時色變，猛地一砸書案。段崇趁勢逼問，喝了一句：&ldo;你恨他，所以你殺了他！&rdo;

吳鉤咬死了牙關，與段崇目光相接的一剎那，他想起自己曾被囑咐過的話‐‐段崇是個聰明人，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出當年的事，你承認就好，這個身份對你有利而無一害。

吳鉤鬆開牙關，笑了一聲，臉上的怒氣頃刻散得乾乾淨淨。

&ldo;沒想到你們已經查出來了……&rdo;吳鉤笑了笑。

傅成璧道：&ldo;你果然是為了沈相才……&rdo;

&ldo;不是。&rdo;吳鉤橫了她一眼，&ldo;我進京的確是為了春試。春試過後，我借住在相府，有一次老師看見了我手臂上的胎記，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rdo;他挽起袖子，小臂上果然有一處暗紅色的胎記。

&ldo;當日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