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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聲音消失前,他聽見鷹狩說:&ldo;這次的事,別再教他插手了。&rdo;
李元鈞拇指蹭過頸上的傷口,望著指上沾染的血跡,冷冷地笑了一聲。他將地上的劍握在手中,熄了閣樓中的燈。
出寶樓沒多遠,忽地,他感覺凌厲的尖銳朝著他的後心射來,這種對於危險的靈敏和嗅覺是千機門必經的訓練,李元鈞反應迅疾,反手一劍將飛來的暗箭斬成兩截。
朝著射出的方向望去,正見瀉著黑光的琉璃瓦頂上立著一人,如鉤的輝月將身影映得修長又詭異。緊接著又射下數箭,李元鈞從容躲閃,勾唇低低地笑出了聲。
周遭跳出多名暗衛,護在李元鈞左右。李元鈞打了個手勢,暗衛皆驚,這是主家對敵時,要求暗衛除卻肅清周圍以外,自始至終都不得插手的命令。
暗衛只得依令四散而去。
樓上的身影將箭筒解下,扔掉弓箭,一躍而出,高舉驕霜,石破天驚劈砍下來!
李元鈞毫無畏懼地迎上一劍,震得手臂痛麻,可他卻渾然不覺疼。李元鈞熟知此劍式過後該接哪一招,轉身移步躲避,誰料竟這人的不及劍快,劍尖掃過袍衣,應聲裂開,險些傷及皮肉。
緊接著數劍,指天劃地點刺而來,密如雨下。李元鈞袍袖一拂,連連後退接下劍招,登時寶樓殺意滿滿,鳴聲在耳邊起伏,眼前更是金光四濺。
&ldo;終於原形畢露了。&rdo;李元鈞橫劍格擋,目光泛冷,盯著面罩上的那雙眼睛看,&ldo;還是像以前一樣,瘋狗似的咬人。&rdo;
李元鈞衣袍裹著的肌肉繃緊,近乎癲狂地興奮起來。
段崇內息翻湧,訴於劍中噴薄而出,迅猛無倫地朝李元鈞攻去。李元鈞的劍法在人前隱而不發已有多年,迎上段崇一時竟難分勝負。
段崇眼見自己的劍法教李元鈞洞悉,想到在西三郡觀得宋秋雁銜接變化的招式,突然就調轉了劍鋒。李元鈞劍法雖強,可也難當段崇急變。
與宋秋雁不同,段崇對劍道的領悟造詣極深,他功底深厚,將招式運上洶湧的內力,竟在一瞬間顯出毒辣陰狠的勢頭。
轉眼又是數十回合,段崇劍側出,又往李元鈞閃躲的方向移上一步,掌中運足全力拍在李元鈞胸前。李元鈞不防後退數步,背脊撞在白石柱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段崇上前,一手扼住李元鈞的喉嚨,驕霜劍的劍尖就停在他的眼前。
面罩上的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殺意,只要手中的劍再往前送一寸,鷹狩培養了多年的鷹隼就能死在他的手上。可到了此時,劍卻在隱隱顫抖。
李元鈞幽黑的眼眸當中有無盡的寒冷,卻還有笑,&ldo;殺了本王。&rdo;
他的暗衛就在四側,雖不能插手,但定然不會讓段崇好過。戮殺皇族的罪名,一旦傳出去,段崇會在逃亡中度過此生。他那麼多年所得的一切都將隨著這一劍而全部失去。
那些殘酷的記憶‐‐冰冷的鎖鏈、掛在半空的鐵籠、充滿腐爛和血腥氣的死室、上一刻還在擁被取暖的朋友下一刻就成為了死在對方刀下的屍體‐‐都會隨之一起消失。
有人能在陽光當中絢爛得活著,可他從一開始就長在黑暗當中,不見天光。義父曾以指沾了血,在他額前畫下的圖騰,斷言他天生就是要成為殺手的。事實上,除了一身殺人的本領,他的確一無所有。
&ldo;動手!&rdo;李元鈞見他遲疑,笑意漸漸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憤怒。
段崇因殺戾而沸騰的血液衝上眼眶,似有魑魅魍魎在腦海中橫行,咆哮著叫囂著,殺了他,再殺了鷹狩,自此離開京城,哪怕浪跡一生都可以,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