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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鉤見到此人愣了一愣。在撫州客棧的時候，他沒有見過傅成璧，卻見過段崇。他訝然道：&ldo;是你。&rdo;

段崇沒有理會他，拿來傅成璧手中的簿子，&ldo;我看看。&rdo;聲音教風刀子割刮過，有些嘶啞。

楊世忠見他面無表情，甚至看不出任何反常，與從前審問犯人沒甚麼兩樣，心裡更加擔心。段崇翻看著簿子，對其他人說：&ldo;都出去罷，這裡交給我。&rdo;

楊世忠跟傅成璧對視一眼，見她點了下頭，於是鬆開吳鉤走出了門外。

吳鉤攥著手，說：&ldo;我們在撫州見過……那時候你夫人給了我銀子，幫扶了我一把。&rdo;

段崇沒有回答，這讓吳鉤有些尷尬，沉默了片刻，他又沉浸回悲傷和懊悔當中。

段崇將之前審訊記錄很快地翻閱一遍，則將簿子扣下，冷聲道：&ldo;從頭開始說。&rdo;

&ldo;甚麼？&rdo;吳鉤疑惑不解。

&ldo;你甚麼時候成了沈相的學生？&rdo;

據吳鉤交代，春闈會試過後，沈鴻儒負責閱卷。今年最後一道答策題有關新政，因吳鉤對多年前的新政還有以及現如今沈鴻儒推行的新政策令都有過瞭解，答策中所論觀點與沈鴻儒不謀而合。

五日後放榜，吳鉤名列一甲，乃為&ldo;會元&rdo;。因沈鴻儒是他的薦卷官，因此吳鉤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門下的學生。

吳鉤尤其感謝沈鴻儒的知遇之恩，後來沈鴻儒得知他囊中羞澀，還留他在相府借住。吳鉤再三推卻，可他卻執意說，待殿試結束後，一干貢生受皇命奉職，他再走也不遲。

段崇再問：&ldo;你剛剛說你被打暈了，之後醒過來手是被反綁著的？&rdo;

&ldo;對。&rdo;

&ldo;他為甚麼沒有殺你？&rdo;

現在能夠斷定雅閣中還有第三人出現的證據，一是吳鉤的證詞，二是他被反綁的繩結。可這實在不符合常理，兇手的目標是沈相，吳鉤是整個房間當中唯一的阻礙，一刀殺了最乾淨。

為甚麼會選擇這麼麻煩的方式？為甚麼到最後要留下吳鉤這一個活口？

從段崇這一句質問當中，吳鉤卻意會出來另外一層意思。他捶打著額頭，低吼道：&ldo;我寧願死得是我！&rdo;

段崇擰起眉頭，頭疼得越來越厲害。傅成璧輕輕攏了攏他的手安撫，見吳鉤一時半會兒也回憶不出甚麼細節，她就說：&ldo;本官記得你頗懂丹青，你既然見過兇手，能否將你看到的畫下來？&rdo;

&ldo;他蒙著臉……&rdo;

&ldo;身高，體形，甚至是眼睛，都可以。&rdo;

吳鉤舔了舔發乾的唇，&ldo;學生一定盡力。&rdo;

不久，楊世忠見段、傅兩人出來，行禮問道：&ldo;現在是繼續拘著吳鉤，還是將他放了？&rdo;

段崇說：&ldo;還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先拘著罷。教人備了紙墨給他。&rdo;

&ldo;得令。&rdo;

&ldo;還有，&rdo;段崇喚住他，&ldo;再去調查一下吳鉤。&rdo;

傅成璧和段崇往樓下走，正巧碰上裴雲英派人抬了沈鴻儒的屍體出來。擔架上覆著白布，令段崇的腳步一下頓住。裴雲英看見他，默然不發，只是緩緩地頷了頷首。

從別苑中聽到訊息的時候，他腦子裡茫茫空白一片。

當初沈鴻儒引他入官途，比起對齊禪的敬重，沈鴻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