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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握緊，指尖卻不知疼痛。本在火炭中燒傷的右手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知覺。

&ldo;青雀……&rdo;

他意識到了，所編織的一切也在頃刻間崩塌。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猩紅的石榴花釵滴出了血來，淌到傅成璧的額頭上。她了無生氣地閉上眼，腦袋倚在臂彎間，不像方才那樣活生生的。

&ldo;青雀！&rdo;李元鈞手足無措地抱起了她，四下循著人，再往窗外看時已然是冷月寒雪的隆冬天。

他衣上、袖子上全是血，他急喘了幾口氣，嘶聲大喊：&ldo;來人‐‐！太醫！快傳太醫！&rdo;

他抱著傅成璧轉了好幾圈，踉踉蹌蹌大跑著，腳突地踩空，又重新掉入了深淵。

李元鈞猛地顫抖一下，身子一挺，他似醒了，又似沒醒。眼前還是雪夜，殿門大開，風雪聲呼嘯著，白慘慘的雪光映襯出兩道身影。

&ldo;不要他死，要他好好得活，就像這樣活一輩子罷。&rdo;

華英回道：&ldo;侯爺放心，不會有事的。皇上現在只是一時內虛，養幾日是會好的。&rdo;

那人冷冰冰的聲音，正如他的目光一樣，冰錐一樣將李元鈞釘在雕龍的椅子上。李元鈞看見他懷中還抱著一個人，曉得是誰了，挺著身要站起來。

可他已經連續多日服用&ldo;醉相思&rdo;，身子虛透，額上涔涔冒著冷汗，只能再度窩回椅子當中。

李元鈞虛汗直冒，艱難地喘息片刻，又冷笑起來：&ldo;原來是你？傅謹之。華英……華英可是你派來的？拿了&l;醉相思&r;來，還有那些書信，可是要害朕麼？&rdo;

傅謹之冷聲道：&ldo;李氏江山太髒，傅家不會染指一星半點兒。如今趁皇上心神不寧之際控制朝堂，實屬你欺人太甚，辱沒吾妹，令她生死不得安寧。&rdo;

&ldo;你在怨朕？朕可從未要她死過！是她不愛惜自己，又與朕何干！&rdo;他目光又重新凝在他懷中傅成璧的身上，語氣也緩了許多，&ldo;念在你多年勞苦，朕不會降罪於你。你是青雀唯一的兄長，此次回京來，想要甚麼，朕一定賞你。朕可以封你為定國公……！&rdo;

傅謹之搖頭道：&ldo;臣只想帶璧兒回撫衢老家。&rdo;

&ldo;她是朕的妻子，必入皇陵！待百年之後，還要與朕合棺！&rdo;

&ldo;你不配。&rdo;

&ldo;欠了她的，下輩子要還。&rdo;傅謹之目光深邃幽冷，身後是銀色的飛雪，風聲呼嘯著，將他所言一字一字壓入李元鈞的耳中，&ldo;粉身，也要還；碎骨，也要還！&rdo;

人影漸漸消失在茫茫雪幕當中。

李元鈞窩坐在椅子當中，狼狽地張望片刻，&ldo;好，也好……不是一直都想回廬州看看麼……&rdo;

他肩胸蛇蟒紋身的地方又開始疼了，那種空落落的、令人無措的疼痛，他不知道那裡是心臟，只以為是千機門給予他的烙印在作祟。

李元鈞疼得難以喘息，胡亂地在找藥。

‐‐疼不疼的呀？

聲音輕靈嬌俏，令李元鈞一愣，待他回首再望向殿外，見是雪滿江山，霜夜迢迢，目斷處儘是魂消。

哪裡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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