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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子俊一聽覺得有幾番道理，嚥了口氣才將心頭急火壓下來。他轉眼看見章氏紅腫的半張臉，不禁有些愧疚，趕忙將她扶到椅子中去，伏在她的膝頭低哄著說：&ldo;都落到這般田地，你都肯為我著想……方才是我一時急昏了腦袋，你打我罵我，給自己出氣罷！&rdo;

他捉著章氏的手往臉上打，愧然道：&ldo;我糊塗！我混帳！&rdo;

章氏羞惱，掙著手輕捶了盧子俊幾下。盧子俊佯裝吃痛，&ldo;噯呦&rdo;直叫，神態誇張又滑稽。章氏見了破涕而笑，不禁嗔道：&ldo;妾身一顆心都託給了夫君，任你傷得千瘡百孔，妾身又有甚麼辦法呢？&rdo;

&ldo;只此一次，再不會了，再不會了。&rdo;盧子俊親吻著她的手指，連連保證道。

……

當日段崇將傅成璧送回府上，並沒有著急回到六扇門中，而是守在了武安侯府附近。

他不知道傅成璧能和長公主府的人結下甚麼仇怨，但對方又是下藥又是派人捉拿，用如此手段欺負一個弱女子，實在卑劣至極。

他恐長公主府的人不肯善罷甘休，再起歹心，就索性轉進武安侯府一旁的巷子裡，準備在此守上一夜，等到了天亮再派六扇門的人來保護她。

這廝夜深人靜，遙遙明月將段崇如松山的身影照得很長很長。

他抱劍靜立，閉目養神，耳朵將八方風聲都聽進心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晚間的風徐徐拂來，段崇身披著的鶴紋風袍被徐風輕然揚起一角，漸起寒意。靜謐的巷子中驀然響起清脆的鈴鐺響，叮呤叮呤，越來越近。

&ldo;你失約了。&rdo;

聲音縹緲，但有著勝過月霜的寒意。

第11章 復活

段崇睜開眼看向提著風燈、裊裊而立的夜羅剎，靜默半晌，說：&ldo;實有要事在身。若你真知道關於&l;骨醉&r;的傳聞，在這裡也可以說。&rdo;

夜羅剎有些落寞，&ldo;你以前是個信守承諾的君子，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到。&rdo;

&ldo;我從來都不是君子。&rdo;

倏爾，段崇沉靜如水的眸中泛起了一絲陰戾，質問道：&ldo;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藍婆子敢在京城安插眼線？&rdo;

&ldo;你知道我的嗅覺異於常人。我記著你身上的味道……不同於任何一個男人……&rdo;

夜羅剎身為苗教的聖女，天生嗅覺敏銳過人，能聞到許多別人聞不到的東西，有時候是味道，有時候是人心。能循著氣味找來，卻也不是甚麼難事，就是要費些工夫。

夜羅剎緩緩地靠近他，說：&ldo;我等了你一天，你沒有來；我來尋你，可你連句解釋都沒有，就要像審犯人一樣地質問我……段郎，你無情起來就是這樣傷人心的？&rdo;

段崇實在不想再與夜羅剎有任何糾纏，冷聲說道：&ldo;夠了。跟藍婆子回苗疆去，不要再來中原惹是生非，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rdo;

&ldo;你留情過麼……？&rdo;

夜羅剎冷笑一聲，仰頭嗅一嗅他頸間的味道，只可惜中間隔著那把冷硬的劍，抵得她再難靠近。儘管如此，她還是聞見了他頸間一縷幽若的芳香，如蘭如梅，味道比酒都要醉人。

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聞過這樣的香氣，那個就算在夜色中也同樣容顏絕世的女人。

夜羅剎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