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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論前生還是今世都扭轉不了。
唯有粉身碎骨才能還……
長劍貫了個空,段崇下意識收勢,飛踏上闌幹,一腳蹬站橫欄,另一隻腳踝別住石雕柱,堪堪穩住身法。再想傾身去抓李元鈞,已然來不及!
白蛟瞬間浸透了血。
他倒在一片雪白當中,幽黑的眼珠空無一物,倒映著蒼茫的天,直到看到傅成璧,逐漸逐漸沉回了深淵當中。被驕霜挑爛的一方胸口前一點猩紅,卻不是血,而是破碎的紅寶石,石榴花的樣式……
傅成璧愣了片刻,心下一片麻木,麻木到她會當李元鈞是個尋常人,也會為之有一瞬的慟心。
段崇擰眉駐足許久,似乎不知為何李元鈞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這種人,寧願死在敵人劍下,也絕不會選擇如此卑微的死法。
&ldo;寄愁!&rdo;
不及細想,他轉身飛下闌幹,朝著傅成璧跑過去,一把抱住飛撲上來的她。鎖鏈還牢牢鎖扣著,段崇哄著她鬆手,先將鎖環解開,他卻有一手開鎖的好功夫,這時候使得很是利落。
傅成璧復緊緊抱上段崇,又哭又笑,唇哆嗦著不成一言。
段崇撫著她的背,輕聲說:&ldo;這次沒有食言。&rdo;
&ldo;說甚麼食言?&rdo;她泣聲問。
&ldo;答應你,光明正大地來,再不讓你擔驚受怕了。&rdo;
傅成璧恨他恨得只待要哭,此刻聽著這句話,顫著手往他背上打,&ldo;哪裡不擔驚受怕了!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rdo;
段崇總不知該如何哄她,卻在長久以來發現了一條妙招,於是馬上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
傅成璧果真立刻停下手,想起他腹上是受了傷的,登時軟著聲要去察看,&ldo;你到底傷著哪兒了?要不要緊?&rdo;
段崇曉得不是致命傷,就是刀劍陣所挑的傷口猙獰駭人了些,準能將傅成璧嚇個不輕,往後躲了一躲,捉住傅成璧要翻衣裳的手輕聲說:&ldo;還有這麼多人在。&rdo;
他牽著傅成璧向前走了一步,正能將立在鹿鳴臺下的群豪收在眼中。一時間,呼喝聲鼎沸而起,雪灰卷在凜冽的風中迴蕩,很快教破曉的第一縷天光碟機散,熠熠微閃著金亮。
傅成璧浸在黑暗中太久,熹微的光如臨頭潑澆而下,令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段崇替她擋一擋光,待她適應了些,手才落在她的額頭上,細細安撫她的恐懼和不安。
段崇輕聲道:&ldo;回家罷,師父和為霖都在等著我們。&rdo;
她有很多想問段崇,問他為何前來鹿鳴臺,又為何躲不過刀劍陣,可話到唇邊卻成了寡淡的無味,問或不問有甚麼意義麼?
問了,她不能比今生過得更好些;不問,她也不能再比前世活得更悔些。
他牽著她的手,掌心溫暖而沉穩,一步一步擁她從鹿鳴臺走下來。
縱然前路是千山覆雪,歲暮天寒。
(正文完)
第七卷 番外篇
第188章 不堪煙鎖(一)
這一場叛變如同銳烈的狂風, 因李元鈞而起, 卻未因李元鈞的死而結束,餘勢肆虐著大周王朝的每一個角落。
先是西三郡平定未幾時, 後有北疆戰火燎原, 此時京都朝廷又逢遭大變, 一時間大周百姓人心惶惶,更有包藏禍心者趁亂生事, 攪得四方無一處安寧。
李氏宗室以及文武百官因這場叛亂而四分五裂,互相傾軋。
好在武安侯傅謹之班師回朝,聯合丞相沈鴻儒一文一武,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