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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中尚且溫熱的血盡數吸了個乾淨。

戴著面具的人慢步走上前，每一步都走得規整而莊重，卻不是刻意，而是從骨子裡養就的禮節如此。他掀袍轉身，穩穩地坐在屬於聶三省的主位上。

面具下的眼睛宛若刀鋒，掃過滿堂屍體，繼而停在那名戴著風帽的男人身上。他冷聲道：&ldo;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do;

黑衣男人立刻跪下，將頭垂得更低。他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嗓音，發出的聲音很奇怪，可仍飽含恭敬，&ldo;屬下知罪。&rdo;

&ldo;罷了，反正過龍門後，聶三省也沒甚麼用途了。段崇橫生事端，倒也為本王省了一樁麻煩。&rdo;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張俊雅的臉，眉宇隱隱有一股書卷氣，可目光卻是陰鬱的清厲。

李元鈞問他，&ldo;人選已經挑好了麼？&rdo;

&ldo;都在計劃之內。&rdo;

李元鈞面現冷笑，&ldo;該怎麼做，就不用本王去教了罷？單九震和夜羅剎會助你一臂之力，聶三省不成事，你可要爭口氣。&rdo;

那男人停了半晌，&ldo;是他辜負了王爺賜得名字。&rdo;

&ldo;遇事三省&rdo;。可聶三省卻還是輕易小瞧了段崇此人。

夜羅剎輕嗤道：&ldo;誰也擋不住一個蠢貨犯蠢。段崇豈是甚麼好惹的人物？聶三省存心找死，難道閻王還會不收麼？&rdo;

&ldo;閉嘴！&rdo;單九震低斥了一句，喝令她退下。夜羅剎噤下聲，癟了癟嘴俯首退至堂外。

黑帽男人再問：&ldo;段崇已經派人在盤查大月門底下的生意，需要屬下做些甚麼嗎？&rdo;

李元鈞輕笑了一聲：&ldo;怎麼？你捨不得那些銀子？&rdo;

&ldo;是。&rdo;他不敢在李元鈞面前撒謊。

李元鈞卻很欣賞他這份坦誠，說：&ldo;好。你若想保下這些生意，本王就給你指條明路。&rdo;

……

雁門關軍營。

傅謹之晨起練兵，回來時傅成璧才剛剛起身。她也未用早膳，整個人都懨懨的，見著傅謹之回到帥帳當中，眼睛裡才一下亮起來，忙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喚著&ldo;哥哥&rdo;。

傅謹之還能不知道她在打甚麼鬼主意？他口吻強硬，道：&ldo;要見姓段的，你想都別想。若覺得悶了，哥讓牛四先陪著到處轉轉。等處理好手上的軍務，哥再去陪你。&rdo;

&ldo;誰要見他的？&rdo;傅成璧卻是聰明的，語氣討好道，&ldo;我到雁門關，自然是要跟哥哥在一起的。&rdo;

傅謹之笑哼一聲，&ldo;你肯聽話就好。&rdo;

是時，牛四在外請見，說是撫鼎山莊的少莊主宋瀾生以及家姊宋秋雁前來拜謁，求見侯爺傅謹之。

傅謹之卻很不悅此時有人打擾，問道：&ldo;宋瀾生？他來做甚麼？&rdo;

&ldo;少莊主說是特來拜謝的。&rdo;

傅成璧仰了仰下巴，口吻頗為驕傲，說到：&ldo;那肯定是來拜謝我的。&rdo;

傅謹之笑著瞥了她一眼，瞧她一臉得意，則令牛四請宋氏姐弟進營。傅謹之問她，&ldo;你怎與宋瀾生認識的？&rdo;

&ldo;此次我到鶴州，也是受沈相所託，偵辦刺史崔書被殺一案。前些日子聶香令認罪伏法，洗清了宋瀾生的冤屈，才讓他得以回到撫鼎山莊。&rdo;

傅謹之看著她眼睛中難藏的明敏和鋒芒，不禁陷入沉思。在未到京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