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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突然嘖了一聲。
「說起來,我也有這樣的衣裳,還不少呢。」
他也不想金吾衛過去呀,繞來繞去,最大的嫌疑犯竟是他自己。
「除卻我,還有誰與我不謀而合呢?」
崔九的眸光落在了帳本的」鮑「字上,笑悠悠的神情微微地裂開。
「鮑小國舅?」
京城裡鮑姓之人可不多啊,竟會是鮑會與他不謀而合嗎。
崔管事道:「小國舅是咱家鋪子裡的常客,他用的料子多,也不僅僅買了這些細葛。」
崔九覺得這京城越發的有意思了。
看著好像到處是傻子,但屈指一算,真傻子卻不知道能不能湊夠一隻手。
那一日放榜,鮑小國舅就去貢院周遭晃蕩了,他一出現就各種招搖高調,讓人下意識忽略邊邊角角發生了什麼。說不準他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之人!
而那一日,出現在貢院周遭的,又何止是他。
崔九的指腹從「徐二」這兩個字上擦過。
他的桃花眼裡興味盎然,說起來,他有些時日未曾見過徐家的小女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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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可不知道她被惦記了,她也有惦記著的人呢。
被她惦記著的就是江南名醫賽扁鵲。
這一日,趕在天色尚好之時,有一個面白長須、抱著竹篋的中年男子坐著驢車,風塵僕僕踏入京城。
賽扁鵲直入城西一個深曲裡。
「且在這裡候著吧。」他咂巴咂巴嘴,把竹篋背在身上,慢悠悠下了驢車,讓車夫看著驢子,在外頭等他。
說著,他嗅了嗅鼻子,聞著花香尋路而去,在一戶矮門前停了下來,抬手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燕孃的小臉出現在門縫裡,看到來人,她的眼睛裡立刻迸發出驚喜:「神醫大人,您終於來了!」
「噓,噓。」賽扁鵲做賊心虛,左右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進去再說,別驚動旁的人。」
燕娘連忙把門縫開大一些,可供賽扁鵲一人而入。
賽扁鵲一條腿踩進來,大半個身子還在外面,多疑地停住步子:「家中可是隻有你姐妹二人在?」
「阿姐的咳疾總是不好,外頭都亂傳,講姐姐得了癆病。我出去賣花,他們都視我如瘟疫,怎麼還敢踏入我們家。」燕娘委屈巴巴,「家中只有我與阿姐相依為命。」
賽扁鵲戴好面巾,搖了搖頭,總算走進去了。
「一晃眼,我離開京城已經十八年了。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回來,也沒想過一回來,還是踏入你們家。」
燕娘把門拴好才跟上去:「十八年前,神醫大人就是從我們家離開京城的,如今回來了也是到我們家來,這大約就是緣分吧。」
「什麼緣分,孽緣!」賽扁鵲唉聲嘆氣,「十八年前,這屋子只有你娘住,你們姐妹倆還沒出生呢。你們娘當初在平康坊就用壞了身子,住到這裡也不曉得節制,門口夜夜掛燈籠,人早早沒了,如今你們姐妹又要走她老路。」
「我不會走娘老路的。」燕娘小聲說,「等阿姐好起來,我也要勸阿姐別那樣了。」
「唉,說的好聽。」賽扁鵲在小院子裡走著走著目光一凝,「你們院子裡怎地有好些大鞋印?」
「之前被男人踩的。」這麼說著,燕娘眼中淚汪汪起來了,「神醫大人,您一定可以醫好我阿姐的咳疾吧!」
「醫者父母心,醫死不關心。」賽扁鵲搖頭晃腦,踏入屋裡。
一進屋,一股熱浪夾雜著濃鬱苦澀的藥味,混著各種花香,撲面而來。
縱然賽扁鵲戴了面巾,也不由被沖得頭昏腦脹,他喝道:「幹什麼,這是幹什麼?這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