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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褲腳捲起來,小腿處全是摩擦的血痕,大概因為生得白,紅得更驚人。
梁孟津嚇一跳說:「沒事吧?」
許淑寧本來就有傷在身,現在更是不堪重負,她嘆口氣說:「再扛一扛吧。」
大家都在修水道,從理解上是為知青宿舍這個集體戶出工,剩下的人自然要打理好內務。
他們都是很明白事理的人,梁孟津只是覺得自己要是再能幹一點就好,伸手拽她一把道:「對不起。」
本來就怨不得人的,許淑寧站穩之後說:「那你要抱歉的事情可太多了。」
一天天的,還能不能有開心的時候了。
梁孟津就這麼個脾氣,性格說不上太討人喜歡,他承認道:「想改來著。」
他覺得離開熟悉的環境會更好,大家會願意以嶄新的角度來看他。
現實也確實如此,像許淑寧就不覺得他有什麼大毛病,只是抬腳間又扯動某處傷口,笑得有一瞬間的扭曲。
第13章 瑣碎
傷口每結痂一次,好像都給人新的鎧甲。
許淑寧疼幾天後,又痊癒得差不多,心想她大哥在信裡說的沒錯,習慣就好。
但人每個階段都會迎來新的困難,就好比六月的天裡,太陽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許淑寧的面板曬不得,哪怕早上十點前下工,一張臉都像喝了五斤高粱酒,漲得通紅。
不過對身體沒什麼影響,幹活的時候仍舊充滿活力。
就是每個人看見她,都是嚇一跳的樣子,關切道:「你沒事吧?」
許淑寧起先還是客氣謝過的,但說得多就有點煩,畢竟小姑娘沒有不愛美的,她有時候想刻意忽略這件事情,還屢屢被人提起。
但說起來吧,人家又是好心,搞得她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深吸口氣把所有話憋回去。
可人帶著氣,看什麼都有些不高興。
她進廚房想舀水洗手,只看到淺淺的缸底。
人倒黴嘛,喝涼水都塞牙,世上的壞事接連不斷。
她看看缸看看牆,最終選擇狠狠地跺腳,心情好受許多,拎著桶往外走。
才走兩步,跟來人碰個正著。
梁孟津彷彿被腳踏車撞了一下,來得及扶著門框都沒站穩,揉肩膀說:「怎麼急慌慌的?」
許淑寧嘆口氣道:「沒水了。」
宿舍沒錢買大缸,因此每天都要安排人挑水,按理這個點不到用不上水的時間。
梁孟津腦子裡一過值日表,就知道怎麼回事,說:「陽明還沒回來嗎?」
今天應該是齊晴雨提水,不過回回都是她哥哥包辦。
但齊陽明也有自己的活計,偶爾沒能那麼及時。
一般來講,大家都不會挑這個理,畢竟集體的事情也多是他跟郭永年的付出。
許淑寧就是知道這個道理,聳聳肩說:「我挑也一樣。」
梁孟津正好有時間,立刻道:「一起。」
兩個人各自拎著桶朝外,一邊瞎聊天,許淑寧道:「你是不是要去縣城?」
梁孟津還是那天跟郭永年問過一句,這會說:「想去,不過他們都不去。」
大隊長不給開過夜的介紹信,想去的話就得天不亮走,捷徑的話是兩座半的山。
來回要五個山頭,沒什麼大事誰也不想去,梁孟津就是突如其來的念頭而已,心知不大可能的,失落之色一閃而過。
許淑寧聽說縣城比公社好買東西,尤其是吃的。
她手裡難得還有三斤的細糧票,那是日日夜夜都饞咽口水,心想哪怕是能買一個白麵饅頭都行。
因此她道:「你要是想找伴,可以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