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2 頁)
西樓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往前看,顧宵和江恆他們騎著馬走在車隊前面。過了年關後天氣也已經沒有那麼寒冷了,但嬤嬤和小玉仍然將馬車內用厚毯子鋪了個嚴實,生怕自己磕碰受寒。
西樓看了眼在替自己泡茶的小玉,心裡不覺得溫暖了起來。
還記得從良鄉出發的那天早上,在城外與秦嬤嬤和小玉相遇的場景。秦嬤嬤老淚縱橫,嘴裡不停唸叨著是老爺在天之靈的保佑,就差跪地感謝老天爺了。
小玉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只是抱著自己哭。自己安慰了好久才抽抽嗒嗒的把情緒穩定了下來。
不過也是,秦嬤嬤小玉二人自一年多前服侍自己起,三人就從來沒分開過這麼長時間,何況還是在那種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失散的。
小玉跟自家姑娘團聚後,一改之前愁眉苦臉的表情,恢復了往日小女兒的模樣。把茶壺裡的茶水倒進茶盞裡,小心的遞給西樓,“姑娘,已經晾溫了,潤潤口吧。”
“嗯,你們也喝些吧。”西樓接過茶盞咂了一口道,“對了,你一會兒拿些糕點茶水給後面的魏公子送去些,他一個人出門在外也沒帶僕役,怕是午膳只吃了些乾糧。”
“小玉知道,一會兒就去。”小玉捏著塊桂花糕吃著,感慨道,“我看這魏公子怕是家境不太好,這麼遠的路,別人走馬上任不說是前呼後擁,那至少也得帶個書童什麼的,這魏公子到好,他一介書生獨自上路也不說帶個護衛傍身。”
“小玉!這魏公子再怎麼說也是個快當知縣的官老爺,你這丫頭也忒大膽了些。”秦嬤嬤抬頭,嘴裡教訓著小玉,手裡的針線活卻沒有停下來。
小玉吐了吐舌頭,討饒道,“我這也就在姑娘面前說說,在外面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會亂說的。”
“晾你也不敢。”秦嬤嬤看小玉知錯便也沒有多責怪,低頭繼續繡著手裡的香囊。
西樓笑道“嬤嬤也不必如此在意,這些天相處下來,魏公子也不是什麼氣量狹小之人。”
“就是就是,不過卻是個嘮叨的。”小玉見西樓出聲維護,又活絡了起來“還好他運氣不錯,遇上了同路的我們,跟在我們後面,這一路上可避了好多麻煩。”
“是啊,這越往西老奴這心裡就越不踏實。這旱災搞得民不聊生的,還好有顧大人他們護著,若沒有那些個真刀真槍在那擺著,真不知我們還能不能到得了涼州。”秦嬤嬤停下了手裡的活,擔心的說道。
這樣擔心的話並不是誇張,自從過了中屯衛後,越往山西路上就越蕭條,山路也變多了。還遇到好幾次一夥一夥的流民,大多都是十幾、二十人的樣子。
說是流民實則西樓觀察並不像,流民多因長期飢寒交迫,所以面黃肌瘦,走路飄忽才對。
但那些人雖然穿得破破爛爛,頭髮也亂糟糟的,但臉色都很正常,身板也壯實並沒有災民那種有氣無力的樣子。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這些災民應該是流寇假扮的。山西這次受災面積大,很多人往外逃難,這些逃難人中不乏富貴之人,很多流寇便在路上設卡乘機劫道。
自己車隊人數眾多又全都穿著飛魚服,一看就是朝廷的錦衣衛,以錦衣衛這麼多年的名聲,這些流寇自然不敢上前招惹。
但若是像自己或者魏學觀這種普通人獨自上路,怕是人還沒走到山西,骨頭渣子都會被人啃完了。
“嬤嬤也不用太擔心,顧大人他們武功高強,定不會有事的。”
西樓雖然這樣安撫著嬤嬤,但自己心裡知道,其實真正的危險還遠遠不止這些,真正需要擔心的還在後面。
流寇並不可怕,他們大多隻為錢財,一般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嚇唬嚇唬便是。但災民可不是嚇唬嚇唬就成的。
災民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