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2 頁)
三月下旬本該是鶯飛草長,萬物復甦的時節,但越靠近山西目光所及之處卻越沒有綠意,野草枯黃,土地開裂,稍有風一吹便是滿天的風沙塵土。
正是午膳的時候,隊伍停了下來,僕役們在空地上支起了吊爐。西樓從馬車上下來舒展筋骨,縮在那方寸大的地方一上午著實僵麻的厲害,若是在自己前世那個時代哪需要遭這種罪,不管多遠的距離只要坐上那個分分鐘便能到達了。
哎等等,那個是哪個來著?貌似是這種交通工具,但具體是什麼樣子來著?
西護從不遠處的山腳下走了過來,肩上扛著一捆枯柴,走近一眼就看見站著發懵的西樓,將柴火扔給了一旁生火的僕役,走了過來“主子,是不是坐久了有些犯暈?”
西樓久坐馬車就犯暈的毛病自己是知道的,之前自己帶隊時經常走一個時辰便會停下休息一會兒,而現在是顧宵帶隊,顧宵是官並不是誰的護衛,自然不會做這樣耽誤行程的事情。
西樓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聽西護叫自己也就放棄了,“是有點,你這麼快就能撿了這麼多柴啊?”
西護笑了笑,“過了這保安州就是山西了,乾燥嘛,自然乾柴也多。對了主子,剛剛撿柴時,我發現山腳下東側有個小水潭,主人還難受的話去那兒擦把臉吧,應該能好受些。”
“那邊是吧?那我過去看看。”西樓也正想四處走走活動活動。
走到山腳下東側果然有一小水潭,水潭不大不過倒是挺深,水也清澈。因為有水的緣故,這山腳的景色跟路邊那種光禿禿的荒涼不同,雖稱不上鬱鬱蔥蔥,但草色也算旺盛,幾顆歪歪扭扭長在潭邊的小樹也抽出了綠芽。
人果然看見綠色的植物就會自然放鬆,彷彿一路上的疲勞和不滿都被洗滌了一遍,西樓深深吸了幾口這綠色的氣息心情很是愉悅。
西樓蹲下身子拿出手帕浸溼,擰個半乾後擦了擦臉,果然清爽了許多。
聽到身後有腳踩枯枝的聲響,西樓回身看去,是顧宵,他提了一個水袋看樣子是來盛水,顧宵早就看見西樓了,但並沒有出聲,蹲下身蓄著水。
其實西樓心裡對顧宵是怵得很的,他本身就不笑,見天的板著臉,而且那雙眼睛盯著人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被大型捕食者盯上的錯覺,好像一不小心他就會突然給你致命一擊。
尤其是他在殺人時眼睛眨都不眨的那個樣子,在天津衛冷不丁就削了人一胳膊,霧嵐山下那手起刀落就是一條命的狠勁,實在是讓自己有些膽寒。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自己不說點什麼,實在是尷尬的很,西樓看著灌滿水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坐在一截枯木上的顧宵暗忖著,說些什麼好呢?問吃了沒?僕役午膳都沒做好,明顯沒有啊。
“額,顧大人,這一路塵土大,您要不要擦把臉?”說著遞上手裡的帕子。
顧宵抬起頭看著西樓卻沒有說話,良久,西樓心裡已經開始打鼓了。
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麼了?不應該啊。難道是…他發現西護的真實身份了!!不對,就算他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父親已經不在了,西護他們也已不是將士,再這麼追究也就是些舊部,皇帝就算知道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
西樓安撫著自己那顆狂跳的心,“顧大人不用就……”
“謝謝”顧宵伸手拿過自己剛想收回的帕子擦了擦臉,開口道“良鄉客棧的事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難道他是懷疑自己跟當地官府有牽扯?仔細想想也對,錦衣衛的職責就是遵從皇帝的旨意,監督暗查朝堂上下的官員甚至是後宮嬪妃。自己做為邊將之後本就不應該跟文官或府衙有牽扯,但當時自己卻幫那捕頭破了案,雖然的確是出於自保,但顧宵可不一定會這麼想。
自己得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