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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是個好奇的脾性,立刻趴在窗邊,想開啟看看外頭怎麼了,蔣如蘭拉住了她,一本正經道:「不可以,我們是大家閨秀,不可在外隨意拋頭露面的。」
她話音未落,那哭聲驟然變得更大,接著馬車猛地一晃,戛然停下,三個人都被晃得一顫。
「老成,你怎麼趕的車。」這下安逸忍不住了,把車窗閃開一條細縫看出去。
攔著馬車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子,她滿臉是淚:「裡頭的貴人,我求求你買了我吧,不要多少銀子的,只要夠給我爹還賭債就成,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我不想去窯子裡做姑娘啊。」
隨行的丫鬟婆子連忙來拉她,那小女子八成是怕極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勁兒,雙手環抱掛在車轅上,幾個婆子竟然拉她不走。
她很瘦弱,一件明顯偏小的破棉襖上補丁摞著補丁,棉褲上全是灰土,膝蓋處磨破了,露出陳年灰敗的棉絮,看起來剛才應該是跪過。
她死死地抱著車轅,因為襖子小,袖子便短,露出來兩根的細瘦手臂上,全是爛糟糟的凍瘡,還有些被樹條子抽打的痕跡。
一個蓄著兩撇老鼠鬍子的中年男子兇狠地撥開明王府的婆子們,擠進去揪著她那髒兮兮的髮辮狠踹她:「死丫頭,賠錢貨,還不快滾進去給老子按手印,老子還等著拿銀子去櫃坊回本。」
他下腳用了十成力氣,踢得狠毒無比,安逸光是看著,都覺得自己身上也跟著疼,她眉毛一抽,沉默著把車窗關上了。
不用問了,三人都明白髮生何事了。
蔣如蘭心有不忍道:「看來是她爹要把她強賣進窯子裡還賭債,這不是逼良為娼嗎,也太慘了。」
這世上有些父母並不配為人父母,蘭珮瑩一聲輕嘆:「此類事情,哪怕堯舜禹再世也難以杜絕。」
安逸聽著外面哭天喊地,下意識看了蔣如蘭一眼,撓撓頭,想起她們出來的緣由,心裡只覺得很荒謬,人世間的悲歡如此參差,一邊是官家的姑娘為胖而煩惱,一邊是窮人家的女孩子要被賣進窯子裡還賭債。
混在人群裡的沈經歷見此情形臉色一變,他一揮手,幾個便衣侍衛齊齊靠近,要把那小女子從蘭珮瑩的馬車上剝下來:「你哭便哭,攔著人家馬車做什麼,你瞧後頭的路都被你堵著 了。」
他們的手剛碰到人,還沒來得及去拉,人群外響起一道甜膩的聲音:「呦,我可提醒爺們兒一句,這位姑娘呀,還是個良家呢,天子腳下是有規矩的,你們當街調戲良家,就不怕去府衙挨板子麼?」
嫣紅樓的媽媽在嚴寒的天氣裡,依然胸前露著大片雪白肌膚,她捏著帕子裊裊娜娜站在門前,臉上掛著迎客時慣用的熱絡笑容道:「我瞧你們這幾位爺們可真有意思,她爹要將她賣到我這嫣紅樓裡來,可我這樁買賣還沒談成呢,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就上前圍著一個良家大姑娘拉拉扯扯的,連我這風塵女子都瞧不下去了。」
此時街上熱鬧,圍觀的人本就很多,大家都指指點點起來,有罵當爹的不是東西的,也有責備這幾個男漢子趁人之危的。
沈經歷面色一變,他光顧著把人拉走,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卻見那小女子被擠地摔坐在地上的爹如夢初醒般,他蹦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拽著沈經歷的衣襟,眼睛發亮:「你小子帶頭調戲我閨女,你現在就給我下聘禮娶她。」
「還有你你你,全都摸我閨女了,誰也別想跑,挨個給錢,都給我娶她。」
這話說得明白些,不就是人盡可夫的意思麼,那小女子瞬間臉色煞白,她搖搖欲墜地撞向車廂,哭聲悽厲:「我不活了,讓我撞死吧。」
蘭珮瑩臉色一變,還未及開口,便聽見蔣如蘭中氣十足地叫她的貼身丫頭,豪氣幹雲天:「花蔓,不計較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