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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舒婉順著謝蕭舟的目光,看在那些來來往往的百姓身上,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想了想,恰到好處地湊趣道:「是的,當今皇上登基十年了,如今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人人都誇當今皇上是明君呢。」
這番話並無不妥,旁人只當她誇的是京城的皇帝爺,當然想不到皇帝便近在眼前。
不料謝蕭舟卻沉聲道:「見此地名,竟忽然想到,一眨眼,娶親十年了。」
桑舒婉原本笑吟吟地站在謝蕭舟身邊,聞言心裡一驚,悄悄打量皇帝,竟然覺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此刻有一絲悵然若失。
妻為娶,妾為納。對皇帝來說,能配得上稱一聲娶親的,只有皇后。
即便桑舒婉已經是統攝六宮事務的貴妃,說白了不過是個貴妾而已,「娶親」二字,無論如何跟她不搭噶。
桑舒婉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正尷尬著,一個小小書生搖頭晃腦地背著書路過,頗有模有樣,她連忙岔開話頭:「這孩子真可愛。」
謝蕭舟看著那小小書生呆萌的背影,冷肅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皇上並不是愛笑的人,上了馬車,桑舒婉倚在謝蕭舟身邊,想著他方才那個笑容,趁機軟軟地撒嬌道:「表哥現在喜歡小孩子了嗎,婉兒也非常喜歡小孩子呢,要是表哥現在想要孩子了,不如今晚就跟婉兒……」
桑舒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嬌柔地低下了頭,軟軟地靠著車內的茶水小桌閉上了眼睛,似乎方才的話語,羞得讓她不能承受。
其實她原想順勢去靠謝蕭舟的胸膛,但靠到一半感受到謝蕭舟身上的冷意,她又不敢了,中途生生變了個方向,趴在了小桌上。
伴君越久,桑舒婉越明白,謝蕭舟這樣生性淡漠的帝王,心思最是難測。
他讓她統攝後宮,讓她看起來比旁的宮妃體面些,只為她是他的生母孝穆太后生前中意的兒媳婦人選而已。
除此之外,他對她,同對別的宮妃一樣,沒有絲毫多餘的柔情。
他登基十年,宮中嬪妃不到十人,他並不熱衷於後宮美色,一年中臨幸宮妃次數屈指可數,幾個月不幸一人也是常有之事。
他明面上宣稱自己不喜孩子,暫時無意為父,偶爾召一次侍寢之後,便要賜湯藥避子,好在先皇嘉順帝也是這樣冷淡之人,朝臣早已習慣,並不覺得多麼奇怪。
桑舒婉的日子卻不好過,前有皇后蘭珮瑩鳩佔鵲巢,後有太后攜幼子虎視眈眈,她一心想生出皇長子來,便設計讓一個膽大無腦的妃子去探皇帝的底線,她悄悄買通了敬事房的太監,讓皇帝連著兩次翻了那妃子的牌子。
那妃子果然以為皇帝對自己有些情意,最後一次侍寢的清晨,她鬧小性子不肯服用避子藥,還哭哭啼啼往龍床上爬,撒嬌求皇帝真的疼疼她,結果被太監強行拖下去,當夜便被送去八百里外的皇家廟宇剃度出家。
此事一出,連桑舒婉在內,宮妃們莫有再敢造次者。
聽桑舒婉提起此事,謝蕭舟沉下臉,一瞬又想起剛才那個八九歲的小小書生,便冷冷道:「朕確實想要幾個嫡子了,前幾日,張閣老勸朕,有爵之家無嫡,終究是隱患,何況皇家。」
桑貴妃臉色一僵,皇上說想要嫡子,可是誰都知道,只有皇后生的兒子,才是嫡子。
她懷著巨大的忐忑,試探了一句:「表哥是終於想通了,要跟皇后姐姐好好過日子了嗎?」
「孝穆太后生前曾對朕說,不要做先皇那種薄情的人,無論如何,要對自己的髮妻好生呵護。皇后畢竟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麼捨得當真讓她枯守一生。朕之前不去見她,是想以十年之期,先盡了對孝穆太后的孝道,再與皇后談夫妻的情意。這次南巡後,朕便打算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