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陳元若深陷兩難,腦中全是奉安國公府九族被誅殺的慘境。奉安國公府乃是開國功勳,為聖祖立旗、大靖開疆擴土立下過汗馬功勞。
細究姑母畏罪自戕,國公府九族被誅殺。
她知唯兩樣可罪至此,弒君亦或是謀逆。藏在斗篷中的手顫了顫慢慢收緊,陳元若不敢相信,一口氣堵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來。奉安國公府手中無兵權,謀逆不太可能……不知為何她竟突然想起與先帝同天逝的康嬪,難道……連連甩頭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靖文皇帝與姑母鶼鰈情深,世人皆知。
「元若姐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沉浸在紛亂思緒中的陳元若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直接貼在冰涼的牆上,抱歉地笑看向好友:「我出神了,你剛說什麼?」
就在這時,朱薇嵐動了,端起酒杯離座,瞟都不瞟陳元若二人,一路與人打著招呼說說笑笑,慢慢靠近李安好那方。
陳元若愣愣地看著,見朱薇嵐距貴主還有不到兩丈遠,兩眼微微一縮,隔著斗篷抵著牆的兩手猛然一抓。若真是那兩大罪之一,她進宮也是救不得奉安國公府,眼中沒了猶豫,變得清明。
牙一咬,賭!
挪動發僵的腿,傾身端了酒杯丟下好友,跟上朱薇嵐。
「元若,你去哪?」
涼風拂過面,任好友叫喚,也沒回頭。她誕下就享著奉安國公府的祖蔭,現國公府大難臨頭,她總要拼一拼,萬一拼出一線生機呢?
大概是因為幫著堵了韓璐的嘴,孔雨晴待李安好更是熱絡,一直頗有興致地與人聊著話,偶或端杯共飲。直至上手的韓璐起身迎承恩侯府家的姑娘,她才停下,也跟著站起身。
坐了這麼許久,李安好兩腿都麻木了,舒展不得,抬手讓旬嬤嬤扶她起來站會。僵直過後是難耐的酥麻,刺得她雙眉緊蹙,嘴角卻揚得高高的。
朱薇嵐與韓璐只說了兩句話,便拉著人走向孔雨晴。因著之前的事,韓璐不欲上前,想要抽回被拉著的手。
孔雨晴心裡雖不痛快,但無奈淑妃再無用也是四妃之一,如今尚未大選,也不是耍性子的時候,陪著笑臉衝著韓璐說道:「能相鄰而坐就是有緣,韓姑娘不會連杯酒都不願與我喝吧?」
「這是怎麼了?」朱薇嵐做樣子嗔怪地瞪向韓璐:「又仗勢欺人了?」
「你說什麼呢,誰仗勢欺人?」韓璐回身端了自己席上的酒:「不就是一杯酒嗎,我還沒那麼小氣,」氣沖沖跨步向前。
朱薇嵐先一步走至孔雨晴跟前,佔了她的正面,自來熟地拿了席上的酒斟滿酒杯:「韓家妹妹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她心好著呢,」餘光掃到人,左腳突然伸出。
韓璐沒在意腳下,右腳被勾住,收不住往前跌撞沖了兩步,擦過孔雨晴的肩,直直撲向站在孔雨晴身後三尺地的李安好。
啊……
朱薇嵐一聲尖叫,手滑過韓璐的斗篷毛邊,樣子像極了是去拽韓璐。只一風一吹就倒的柔弱女子哪能拉得住整個身子摔向前的韓璐,被帶得撞向驚愕呆立著的孔雨晴。
靠著席面站的李安好眼睜睜地看著韓璐與孔雨晴均倒向自己,第一反應就是要踹翻席面,可兩腿酥麻無力,她連挪都挪不了。只得展臂攔住,力求避免兩人撞到矮桌上的小銅爐。可上臂有力,兩腿卻是不頂事,那兩人一碰上來,她就站不住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大力自旁撲來,推向李安好的席面。嘡啷一聲,矮桌翻過高約一尺的圍欄,掉下了長廊。一抹淺紫身影因著收勢不及,也跟著墜落。
啊……
事發突然,引得在場閨秀驚叫連連。李安好在摔倒之前被旬嬤嬤抱住拖離,韓璐做了墊背,與朱薇嵐、孔雨晴摔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