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皇帝脫下玉扳指,垂首看向唐五:「至少她沒進宮礙朕的眼,」單這一點,他便可許她活命。
那倒也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五認命了,抽了抽鼻子,身上似還殘留著她的香味,舌頂了頂右邊的腮幫子,後再次趴伏貼地,一雙掌心向上:「皇上,臣雖身背諸多罵名,但還存著奢望,還請皇上允臣享婆娘娃兒熱炕頭的福。」
輕捻著玉扳指,皇帝看向殿外,眼神悠遠:「也是朕對不起你,讓你背了這麼多年的汙名。」
「為皇上分憂,是臣三生有幸。」
「你求的,朕允了,」皇帝轉身回到大殿之上:「唐逸清,你成婚之後就別在京城晃悠了,也該找點事做了,和齊國將軍府的楊慄鷹一同去北邊鷹門山。」楊嵊老將軍已年過五旬,他得提前做準備。
趴伏在地的唐五雙眼大睜,其中儘是震驚,不敢置信皇上竟讓他去鷹門山。鷹門山以北不過百里就是北斐,東向越過獅子坳是遼狄。這兩國雖土地貧瘠,但卻盛產良駒,又素來對中原虎視眈眈。
身為武將之後,他三歲扎馬步練功,寒冬酷暑從未間斷,即便這幾年裝「荒唐」也不敢有所荒廢。因著父親,他以為自己此生別想赴沙場,卻不料峰迴路轉。
陳小九真旺夫!
見他趴著不動,皇帝不禁笑出聲:「怎麼不想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唐五直起身嘭的一聲磕頭謝恩:「臣定不給皇上丟臉。」
「退下吧。」
興高采烈地出了大殿,唐五一下子就衝到了奉安國公跟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岳父,明天一早我就帶著聘禮上門求親,然後咱們便去找欽天監監正合八字,定吉日。」他現在就想成親,然後快馬一鞭奔赴鷹門山。
奉安國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力不敵只得由他握著,看向一直沉著臉的鎮國公。
鎮國公見孽障這般,心不禁一震,上前一把拉著他就匆匆離開,奉安國公也被拖著一起出了宮。
「你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前腳踏出宮門,唐五就甩開了老傢伙,回頭去奉承右手抓著的岳丈:「下午也沒什麼事,小婿帶您去茶韻樓品茗。」
鎮國公盯著自己被甩開的右手看了會,聽那孽障如此殷勤,酸意湧上心頭。他才是孽障的親爹,手背到身後,忍不住拆臺:「你有銀子?」
「沒有,」唐五笑看著奉安國公:「我岳父有。」
「皇帝允你去哪了?」問出此話時,鎮國公背在身後的雙手十指成爪。
奉安國公聞言面上神色變得肅穆,鎮國公府什麼情況他還算清楚。
唐五嘿嘿傻笑著,轉身看向他爹,得意地道:「鷹門山。」
果然,鎮國公雙拳緊握,平靜如枯井的雙目又生了銳氣,看向奉安國公笑著道:「明日老夫會攜小子上門提親。」
靖文二十七秋,他已準備班師回朝,日子都定下了,十月三十。可就在班師回朝的前一夜,一封密旨抵達南漠,皇帝要他留守南境。當時他也未多想,便依旨行事。
一月後新帝登基,他察覺事態不對,便派親信秘密回京探查先帝駕崩的確切時間和死因。
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先帝駕崩的時日正是他收到密旨的那一天,十月二十九。靖昌元年,新帝要他班師回朝,可南蠻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仗著有先帝密旨在手並未遵君令。
這一拖就是三年,而那三年裡,南蠻騷動不斷,卻從未真的犯他大靖。他心生不妙,準備拿先帝密旨潛回京城見新帝,不想密旨竟從他的帥帳不翼而飛,這可是行軍大忌。
沒有先帝密旨,不遵君令便是不臣之心,而他百口莫辯。南征軍有賊,他得查清楚,給新帝一個交代。用了五年查到最後,所有證據竟都指向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