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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在小細節上對下人素來是寬厚的。這些丫頭做事也挺辛苦的，只要心正，她倒不在乎她們偶爾犯錯。

春芽見芳菲發了話，只能作罷，卻用眼一直剜著春月，看的春月好不害怕。

等芳菲用飯完畢，春芽幾個都出去了，芳菲才問春雨：&ldo;這春芽是怎麼回事？看她最近話比以前多啊。&rdo;

春雨想了想，說：&ldo;還真是這樣，奴婢沒注意。&rdo;

&ldo;你給我留點神，探探她的口風，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rdo;

芳菲凝神想了一會兒，又輕嘆一聲說：&ldo;其實她的心思，我也能猜個幾分……她不同於春月春雲那兩個小的，又不能和你我的情分相比。算了，我這也要走了，臨走前肯定會給她安置妥當的。你把我這意思稍稍透一點給她吧。&rdo;

&ldo;是。&rdo;

春雨自責不已。這些日子自個光顧著想心事了，卻忘記了自己身為姑娘的貼身丫鬟應有的職責。要等姑娘點醒自己，才發覺春芽的異樣……

可不能讓春芽有什麼別樣的心思，免得牽連到姑娘身上，自己就萬死莫辭了

她和春芽住一個屋子，不過很少有在一起安歇的時候，因為她們總得留一個人在芳菲屋子的外間上夜。

不過總歸是住一個屋的人，又同為芳菲跟前的丫頭，要親近起來也容易。

過了幾天，春雨找了個機會，探了探春芽的意思。

&ldo;姑娘說了，臨出門子前一定會把妹妹幾個安置好的……&rdo;

春雨本是一番好意，春芽聽了卻臉色大變。她急忙追問春雨說：&ldo;這是姑娘的原話？她是說要&l;安置&r;我們？&rdo;那就是說，不會把她們帶走了？

&ldo;是呀。&rdo;春雨看春芽臉色極為難看，心裡也有了計較。這春芽到底是在想什麼？

誰知過了一日，春芽趁著替芳菲梳頭，期期艾艾地說了一句：&ldo;姑娘，奴婢哪兒都不想去，就想跟在姑娘身邊服侍。&rdo;

芳菲眼中精光一閃，摸了摸自己的鬢角，裝作不經意的說：&ldo;這是什麼話，女兒家大了，總要出門子的。哪能在我身邊留一輩子呢？&rdo;

春芽咬咬牙，說道：&ldo;春芽就想在姑娘身邊留一輩子&rdo;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下聘

第一百零一章：下聘

聽了春芽這話，芳菲臉色並未有什麼改變，就像是沒聽見似的。春芽見自己說了這樣表忠心的話，姑娘卻毫無反應，心下不由惴惴不安。

芳菲伸手從梳妝檯上拿起一張薄薄的胭脂紙放在唇間，對著鏡子抿了抿。

她用的這面銅鏡是仿宮造的高價貨，又時常找人打磨，端的是光潔無比。雖然比不了鍍水銀的鏡子那樣照得人纖毫畢現，卻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從鏡子裡，芳菲看見春芽輕輕咬著下唇，兩道柳葉般的黛眉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偏又想裝做平常表情。

她心中暗笑，放下胭脂紙，又拿起了一瓶鳳仙花汁子。

春芽忙過來替她開啟瓶子，拿小刷子細細地染起指甲來。

&ldo;春芽，你也跟了我好幾個年頭了。&rdo;

芳菲看著低頭染指甲的春芽，閒閒地說了一句。

&ldo;是。&rdo;春芽的手不由得頓了一頓，趕緊又繼續動作。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染著芳菲的指甲，生怕讓芳菲不滿意，又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芳菲還有什麼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