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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珏長這麼大,吃不飽穿不暖不說,在這一方破舊的小院兒裡自生自滅,但這麼多年因他原來的身份,那明槍暗箭是連番上陣,一直都未曾消停過。
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段不知道躲了有多少,才有命活到現在。
他想到今日那女子那蒼白荏弱的樣子,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似的,楚楚可憐的盯著你時,那乘了萬頃星光的眸子便撥雲散霧,輕而易舉的想鑽進你的心裡。
根本讓人有些無所遁形。
沉珏皺了皺眉,似是不滿被一個不相干的人佔據了過多心緒。
只是一個呼吸間,表情便已恢復疏淡。
林染笙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風颳的人臉生疼,她卻被嚇出了點點冷汗。
一回院兒,清荷便趕緊迎上來。
看林染笙的臉色實在是不好,擔心的喚了一聲:&ldo;小姐……&rdo;
林染笙蒼白著臉,暗暗的壓下翻湧上來的血腥氣,眯眼笑了笑,沖清荷安撫道:&ldo;我沒事兒……&rdo;
說罷,便褪下外袍,準備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輕聲吩咐了一聲:&ldo;我躺下歇一會兒,清荷你下去吧。&rdo;
等清荷出去後,林染笙掏出棉帕,咳了兩聲。
拿開帕子時,片片血梅映在白色棉帕上,十分扎眼。
林染笙抹了一下有些濕潤的眼角,蒼白的唇上還染著點點血色,回想起自己還沒骨氣的將披風放在人家門口,實在憋屈的心想:&ldo;偷雞不成蝕把米。&rdo;
隨後在:我還能活多久和大反派別殺我的糾結中漸漸睡著。
迷迷糊糊間還抽出了點兒心思釋然的想到:想著大反派讓自己什麼時候死,怎麼著也活不過明天,罷了罷了,盡人事聽天命罷,這副動不動就吐血的破身體就算讓她明天死也未嘗不是一種造化。
說不定還能投一個好胎……
夜裡,星星乘著月亮都躲在雲層裡,一點兒光都未曾落下,如深淵般的黑色。
沉珏坐在案前,拿著一柄書卷,點點燭火像是都納進了他眼睛下的淚痣中,涼薄的面上不知怎麼多了兩分妖治。
他抬頭望了望屋外的夜色,隨後開啟房門,借著屋中昏暗的燭火看清了看到還未拿走的包裹。
忍不住的皺了眉頭,完全沒想著將這個礙事的物件拿走,連腰都沒彎一下,便跨著它過去了。
身影漸漸的隱於夜色,同黑暗融為一體,卻是異常和諧。
像是本就生於黑暗中似的,從深淵中而來,也未曾想摘一點兒光明回去。
任憑那沉重的深淵將他吞噬,半分都不想掙扎。
待到他披著一身破曉的曙光而來,卻也有一種像是在黑暗中瑀瑀獨行之感。
天兒已經微微亮了,方是那破曉天光滲了些出來。
他站在門口,盯著那在門口待了一夜的包裹望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不能忍受一般的伸手將它提起。
卻是走了兩步,毫不留情的將那打著漂亮蝴蝶結的包裹扔到了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
神色未變,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面上寒涼的緊。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沉珏走到井邊,用放在井邊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上來。
冬日裡打上來的井水有些都凝成了冰碴,刺人骨頭的涼。
沉珏將那雙蒼白修長的手毫不在意的深入水裡,神色沉冷的開始用力搓洗,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用力搓的,等到整雙手紅透了他才拿出來。
他輕飄飄的眼望了那個被遺棄的包裹所在的方向,接著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