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第1/2 頁)
聽著她遲疑的語氣,謝靈毓心中無奈,還是認真收下了,隨口說起些別的事情來。
後頭那個唯謝靈毓馬首是瞻的護衛寒泠眼間掃到了令牌上燙金的「寒衣」二字,心裡略略一驚,對由儀的身份另有了一番猜測。
以馬車這慢悠悠的行進速度,到長安府後至少還要用上兩三天能進長安城。
由儀左右不是衝著長安來的,當機立斷和謝靈毓道別。
謝靈毓管家婆一樣問了由儀一大堆問題,確認自家師傅身上不缺錢、不缺日用之後方才放人走了。
「唉。」看著自家師傅瀟瀟灑灑打馬離去的身影,謝靈毓拄著下巴憂愁地嘆了口氣,想起自家師傅那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只覺心中滿滿都是擔憂。
回過頭,馬車繼續搖搖晃晃地走著,謝靈毓緩緩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髮絲,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戰爭就要開始了,靈毓加油,你能行!
由儀這邊一路散漫走著,前頭一個老婦人見她一身道袍、氣韻悠遠的樣子忽地眼前一亮,一下鋪了過來,痛哭道:「道長!您救救我女兒吧!」
「你女兒怎麼了?」由儀忙拉了老婦人起來,問道。
老婦人哭道:「小、小女前些日子許了人,昨日出嫁,不想那女婿忽然去了!那人家非說是我女兒剋死了姑爺,要讓我女兒陪葬!」
「我朝從來不許活人殉葬,那人家好大的口氣。」由儀細細打量她,見她白髮鬆散,身上的衣裳倒是簇新的細棉布衣裙,偏偏分外的凌亂,整個人看起來都少了一股子精神氣,此時抓著她的衣擺,就彷彿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您引我去看看吧。」又問:「報給官府沒有?」
老婦人也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離這兒最近的道觀寺廟也有一二里路,等她去了再回來,只怕女兒人都沒了。
此時抓著由儀這一棵稻草,想的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聽由儀如此說,忙道:「我家老頭子去報官了,可官府離得遠,那家裡也有錢有勢的,回頭指不定胡亂了事了!道長,您救救我女兒吧!」
由儀心中瞭然,隨著老婦人去了她女兒夫家。
那人家此時正辦著喪事,兩口棺材一前一後放著,一大一小,一口是上等陰沉木的,細細地描繪著花紋,看起來極為好話,另一口棺材卻頗為簡薄。
大棺材裡躺著個穿著整齊的男子,看著二十來歲,瘦的一把骨頭,眼下發黑,縱然已經去了,從面相也能看出生前不是個好東西。
小棺材裡躺著個同樣穿著喜服的姑娘,頭上戴著的鳳冠不像是純金的,卻也頗為豪華,此時雙目緊閉,卻隱約有呼吸,想來是被人灌了藥的。
見老婦人帶著由儀進來,一個穿著素服的貴婦人狠狠道:「您女兒已經害了我兒,你還狡辯什麼!」
老婦人紅著臉跟她辯駁,由儀卻瞄到一旁還有個穿著喪服的年輕人,和棺材裡躺著的那個一樣的長相,身形也很是消瘦。
她將一手背在身後掐算著,面色漸漸冷凝起來。
貴婦人正要命府內家丁將二人趕出去,卻見由儀忽然開口,「偷天換日、以活人替長子結親,然後又正大光明地令人活殉,這位夫人,好手段啊。」
貴婦人心中一緊,怒斥道:「你這道士,看著人模人樣,嘴裡也說不出兩句好話!別在這兒亂攀附我,來人!快打她出去!」
老婦人已撲到棺材上哭著抱起了女兒,由儀掃了她一眼,信手自袖中取了一枚令牌出來高高舉起,「我看今日誰敢動!」
燙金的「寒衣」二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跪著的那男子儼然認出了來歷,忙扯著貴婦人道:「媽,這是寒衣衛的人。」
「我管他寒衣熱衣的。」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