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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禾笑彎了眉眼,悄然從房內退了出去。與此同時,她也鬆了口氣,還好,這父子倆還記得夫人自從誕下小公子後,身子骨便再也禁不住寒意。
夫人這幾日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她可是一清二楚。雖跟楚大人置氣,冷言冷語冷麵人,但對爺倆的關心不減分毫。
很長時間以來,夫人晚上睡的很安穩,可這幾日裡,夜間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光如此,不到四更天就會醒來一個時辰,睜開眼睛呆坐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有時候眼巴巴地望著門口,內心的煎熬,恐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眼下,大人終於肯低眉順眼地過來,說明事情有了轉機,冰塊即將融化了。
一家人又可以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了。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番外之前塵往事一如風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幾十載的光景匆匆而過。公子垂暮,美人憔悴,物是人非事事休。
符殷縣,遠望亭。
一抹斜陽漸漸西沉,映照在一對相偎依的身影上,只見他們容色淡淡,兩鬢華發,眸子裡的色彩彷彿也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漸漸消退,只是裡面閃爍的神采異常。
女子著一襲深碧色的長裙包裹著依舊豐腴的身軀,曲線玲瓏,雖有白髮,卻未有老嫗的滄桑,皎潔的面龐透著紅暈。縱然保養的再好,也耐不過仔細看來,眼角眉梢處的皺紋也無情地訴說著歲月殘酷。
男子微駝的身姿已無當年的頎長玉立,他今日特地換上了深紫色的外袍,上面暗繡玉蘭花紋,鄭重而又不失隨和。只是唇畔的毫無血色讓人看了不自覺地揪心,他已經相當虛弱。
&ldo;再等等……&rdo;韓語喬將楚予頭上戴著的風帽往下按了按,目光轉向遠方,寬慰著身邊的人,說:&ldo;或許在路上耽擱了,才遲遲不得相見。&rdo;
與其說這話來安慰對方不如說是說服自己,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漫長的,等至親至愛歸來的前刻也是最折磨人心扉的。
楚予聞言,並未搭話,手想要握緊韓語喬的手指,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像當年那樣把她的小手裹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中了。
說起兒子,韓語喬眼眶不禁被熱淚盈潤。已經好多年頭沒有見過那孩子了,不知道他長到了多高,如今是何等模樣,一切是否安泰。所有關於兒子的資訊,都是閉塞的。
自從孩子十三歲那年起,人就不在她的身邊教養。京城中的掌權者,孩子的親伯父,最終還是把人從她的身邊帶走了,這一走就是近二十年。
這麼多年來,韓語喬只能接到暗中的書信,思念兒子時,亦只能面對孤燈寂寞流淚。短短的數句文字,怎能解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想念。
韓語喬聽著肩頭微弱的呼吸聲,眼中的深色漸漸模糊,這人陪伴著自己數載,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而如今,他的生命跡象逐漸微弱,前些天已經病倒在榻上,不能起身。今日,他突然清醒過來,說那小子要回來了,作為父親,他得去接兒子。
眼前的情景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漆黑的夜晚,天空中飄著濛濛雨,在寒風的夾攜中撲在人的身上,依舊是刺骨的寒,然而更讓人心冷透的是最愛的兒子被幾個陌生人強行帶走。韓語喬和楚予追至遠望亭外,那些人才亮明瞭身份。
原來,他們是皇帝派來的人。此時此刻,韓語喬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年皇帝那麼憎恨於她,都沒有取她性命。只是因為顧念這遺腹子罷了。
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孩子的平安成人。而如今,孩子已經長大,不管是出於皇室血脈不流落在外,還是為了給靖王留後,皇帝都不可能把孩子繼續留在韓語喬的身邊。
對於母親而言,奪其子,無異於奪其命也。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