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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點點頭並不作答,而是看向身旁的扶蘇,鍛鍊長子的意圖不言而喻。
扶蘇露出與姚賈毫無分別的溫潤微笑,輕聲道:&ldo;我大秦向來推行郡縣制,既然已經滅掉韓國,在其上設立潁川郡,那麼只管層層派遣官員足以。有錢而無官爵者,在秦境之內是不允許圈養私兵的,沒有家臣保護,段式、公厘氏、俠氏三家霎時猶如幼子懷抱千金過鬧事,在一切肅清之前,想必有許多舊識願意上門與他們好好談談。&rdo;
沒有私兵的保護,段式、公厘氏、俠氏三家拿什麼保護自己呢?自然只剩下全心臣服於秦國,尋求官府和軍隊的守衛。
而且,貴族自來於平頭百姓在衣食住行方面樣樣都不相同。
段式、公厘氏、俠氏三家哪怕韓亡仍舊以王室貴族自居,眼下不可吃山珍海味、不能穿綾羅綢緞、行不可乘坐牛馬、住不能超過三進大宅,甚至頭不能戴冠,他們忍耐得了嗎?真有這等氣節,當初也不會買通守衛,私逃出新鄭都城了!
扶蘇平平淡淡的一招不可謂不狠,他站在完全的優勢地位,用最疼的現實狠狠抽打著三家臉面,他們若是不肯順從,只剩下滅亡一途。
嬴政一直認為長子優秀卻又過於軟弱,但最近他發現似乎親自照臉幼子胡亥後,長子扶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成長,嬴政欣喜於扶蘇目前全部改變。
幼子雖然讓嬴政覺得自己依舊年輕有力,可長子的成熟狠辣卻讓嬴政更加欣喜快慰!
這是一種發自血脈延續的雄性驕傲。
嬴政剋制不了內心的喜悅,面露笑容,但笑過之後,嬴政拿起大案上的上書卻狠狠皺緊眉頭。
他手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面,面色沉鬱:&ldo;關內來報,今夏雨水貧乏,糧食恐有不足。&rdo;
丞相王綰最求穩妥細緻,此事能夠呈到嬴政桌案上,他已經過手沉思了應對之策。
聽到嬴政的話,王綰平和笑道:&ldo;大王無需憂慮,臣已經準備萬全之策。&rdo;
嬴政看向王綰,露出傾聽的神色。
王綰立刻道:&ldo;今年春耕之時已經顯出了旱象,但鄭國修渠之後已經大大提高關內糧食產量,接連幾年的糧食產量都提高三倍。若無戰事,府庫之中存糧足以應付十年八載。&rdo;
嬴政點點頭,開口卻說:&ldo;災民如何安置,相國有所謀劃了麼?&rdo;
王綰平靜道:&ldo;此事早有成例。我大秦但凡有災年,直接就近徵發災民修建河堤或者開山鑿路,糧草器具均有郡縣府庫支出。既然旱情已經無可迴轉,隴西與北地的災民不如就近安置,臣記得此處長城尚未修建完成。&rdo;
嬴政滿意的點頭,看著老丞相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他頭頂掛滿了汗珠,胸口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濕,黏糊糊的貼在面板。
嬴政微微一愣,隨即,視線在殿中繞了一圈,然後猛然拍了拍自己腦門,失笑道:&ldo;滅韓大事讓寡人高興太久,今年竟然忘了去章臺避暑。雖然已經立秋,可眼下天氣絲毫沒有轉涼的意思‐‐趙高,傳令下去,寡人明日帶上後宮子女前往章臺。&rdo;
向趙高吩咐完,嬴政看向座下的大臣向他們行了一禮,真誠的邀請:&ldo;這幾個月辛苦諸位陪寡人在鹹陽宮忍受酷暑,既然事情已了,諸位不如都隨同寡人去章臺休息些日子。&rdo;
哪怕嬴政不提此事,國主都跑去避暑了,國內高官有事稟報自然也要跟著嬴政跑過去的;但有了嬴政這句話,卻免除了大臣們的舟車勞頓,讓他們不必頭頂烈日往返於鹹陽宮和章臺之間處理政務。
&ldo;大王體恤,臣等恭敬不如從命了。&rdo;尉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