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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將離很弱，在樸實的鳶城裡，他不過是一個身手敏捷的凡人，會被一場風寒擊垮。

&ldo;我沒有想到襲擊者是一隻妖。&rdo;總是蹙著眉，看起來有些苦相的捕快道，&ldo;你殺了十五個人，我還剩下十四次刺中的機會。&rdo;

&ldo;雖然妖不會死亡，但總會能讓你感到痛的吧。&rdo;

妖將捂在傷口上的手移開，看了看掌心的鮮血，輕聲道：&ldo;可以啊，隨你高興。&rdo;

他不躲不閃，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甚至張開了手臂：&ldo;有多久，沒有人能傷到我了。&rdo;

&ldo;我都快忘記疼痛的感覺了。&rdo;

他的神色清冷如霜雪，眉眼間卻奇異的有些許天真：&ldo;但是記住了，你只有十四次機會。&rdo;

&ldo;當你的機會用完了，或者我厭倦了，一切便都結束了。&rdo;

楚將離沒有動，冷聲發出了最後通牒：&ldo;離開鳶城。&rdo;

他沒有說不離開會怎樣，槍尖一挑，不言而喻。

而對方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鎮定到近乎將自己置之度外的冷漠。

就像無聲在說，你來吧，我不在乎。

捕快的面色愈沉，灼城已經對準了敵人，卻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妖物無動於衷地站著，定定凝睇他所在的方向，瞭然道：&ldo;你做不到。&rdo;

&ldo;你怕被我看出來只是在虛張聲勢。&rdo;

素衣如雪的少年放下手臂：&ldo;知道嗎，這個謊並不高明。&rdo;

&ldo;一擊就可以殺死的敵人，是不需要第二擊的。&rdo;

他轉身離開，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ldo;再會了，人類。&rdo;

楚將離沉默地目送他離開，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顧一切攻擊的衝動，握槍的手骨節微微發白，不住輕顫。

他並不懼怕死亡。

但那樣莽撞的行動，解決不了問題。

第6章 歧路

歧路

蕪園是一處好景緻。

後園裡古梅叢篁，雪未經銷，而冬蕊早發，幽幽冷香驅散了零落的脂粉氣息，將甜膩變作清芬。

楚將離被阮執拉進來想，不愧是阮執，天塌下來也要衝進戲園子，聽上一句再死。

他費了好一番功夫，弄清了鳶城殺人事件的真兇，卻拿對方毫無辦法，苦悶得按阮執的話來說，都能生生把自己鬱結死。

&ldo;離哥兒，那是一隻妖啊。&rdo;酒館裡，青年細長的桃花眼有些沒心沒肺，&ldo;莫說我們這些小人物，就是那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能，都不一定能對付。&rdo;

&ldo;你能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了。&rdo;

&ldo;再者，夜晚封城，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rdo;

楚將離只是搖頭。

他想說你不明白，卻又覺得這話太過傷人。

阮執和戰亂逃至鳶城吃百家飯長大的他不同，雖說同樣是父母早逝，但家底也尚算殷實，有閒錢買筆墨識字讀書，還捎上了楚將離一份。

主簿在鳶城也不算個太小的職位，若是性子再外露風流些，合該是個萬花叢中過的翩翩公子。

阮執的世界裡，河裡流的是風花雪月，天上飄的是鶯啼燕語。

楚將離覺得他過得也很好。

即便對世事過於逃避，沉溺於虛幻的美好，偶爾顯得沒心沒肺的，也是瀟瀟灑灑的沒心沒肺。

他不會苦惱太多東西，不像楚將離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