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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像兩隻雪地裡狹路相逢的猛獸,隨時準備撲上去交戰,撕咬搏鬥。最後可能是葉欣嵐太犟了,一點沒有鬆勁的意思,林翱突然就放棄了,他把被子一掀又背著她躺下來,一句話不說,過了很久才悶悶地冒出一句話。
「我們過得真沒意思。」
這話他說得特別輕,但落在葉欣嵐的耳膜上,如同一道驚雷,把她劈成了兩半。她都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這是林翱的真實吐露嗎,他在暗示什麼,還是說這只是尋常的一句抱怨,不該被無限放大,上升到別的高度。
葉欣嵐心跳如鼓,不安的同時,又分明感受到某種無法形容的悲愴。這天離除夕還有不到三天,該是萬家團圓的好日子,她把手機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也背對著林翱躺著,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第24章
林翱說會帶著新合同來,果然第二天就來了,而且來得很早。葉欣嵐照例睡到十點起床,翻了個身從床頭櫃拿起手機,發現上面有四五個未接來電,全是同個人打的。
她皺了皺眉頭,心情已經不大好了,昨晚做了個噩夢,早上起床氣,睜眼又看見這個晦氣名字,右眼皮一直跳。剛想把手機撂一邊,螢幕又亮了,還是林翱的電話。
葉欣嵐氣急敗壞接起來,口氣很沖:「你有病啊!」
林翱在她公司的會客廳坐很久了,電話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接上,又被她開口這一聲怒吼震懵了,忍不住看了看手機屏,沒打錯人啊?
「你吃火藥了?」他只覺得無奈,想笑,一丁點都不生氣。
「誰讓你一大早電話騷擾我?」
「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來,沒想騷擾你。」林翱不禁佩服自己耐性見長,面對葉欣嵐沒頭沒腦的呵斥,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跟她解釋:「而且現在也不是一大早了,十點多了。」
十點多可不就是一大早嗎?葉欣嵐默默翻了個白眼,她現在習慣晚上處理工作,越到半夜人越亢奮,不到凌晨根本睡不著,這會身體是醒了,人還是迷糊的。
「你在哪?」她問。
「還能在哪,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了?」林翱語氣稍顯不悅,葉欣嵐才想起來,把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間,擰開水龍頭往漱口杯裡放水:「新合同擬得這麼快?你的員工工作效率也挺高啊。」
林翱說:「我擬的,又給法務過了一遍,你可以喊上你們的法務再看看。」
葉欣嵐把手機擱在臺子上,邊聽邊刷牙,她對著鏡子摳掉眼角一顆眼屎,才想起來,俯身下去貼近話筒:「那你文件發我不就行了,至於跑一趟嗎?萬一要改還得來,你這麼閒?」
她嘴裡被牙膏泡泡塞滿,說話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林翱在這頭聽著,彷彿能看見她此時此刻的樣子:頭髮亂蓬蓬,睡衣也皺成一團,牙膏一定也沒擰上蓋子。
這些畫面過去看過太多次,想忘記都難,林翱感覺自己被這通突然殺出的回憶給泡軟了,內心泛起一圈波浪,緩慢擴散。
「你現在還吃牙膏嗎?」他問道。
葉欣嵐一愣,下意識看了看手邊的牙膏,剛擠的時候確實順道嘗了一口。這是她從小留下的怪癖,可能是因為家裡沒給她買過什麼甜食,她對甜味就有著近乎瘋狂的執念,有一天刷牙的時候發現新買的兒童牙膏是水果味的,就試探性嘗了一點,結果一發不可收拾。長大後,這個壞習慣被完整保留下來,跟林翱在一起同居時,兩個人擠在小衛生間刷牙,林翱把牙膏擠完了遞給她,她接過來想都沒想就往嘴裡滋了一口,被林翱一把奪下來,又驚又怕問她在幹什麼。
葉欣嵐當時臉皮還很薄,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喜歡吃牙膏,感覺怪丟人的,但林翱這麼問,她也只能據實回答,結果就是林翱聽完後抓著她教育了半個小時,叮囑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