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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看似重新在往好的方向走,但隨著地皮價值再一次的陡然攀升,祁家各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開始打起了祁家這棟自建樓的主意。
借錢的,認親的,攀關係的,成天都有人上門。
祁廣志栽過一次坑,手裡的錢那是握得緊緊的。但這不影響他享受親朋好友的追捧,於是每天閒來無事,他便四處在村裡與人聊天喝茶打屁。
祁聿厭煩這些事,加之擔憂母親的病,便選擇了出國深造。
卻不料家中無人照料,張婉鳳臨時發病竟然久久都沒有人發現。待祁廣志回到家時,妻子早已重度昏迷,而救護車卻又因為村中的道路狹窄擁堵而無法及時趕來,等祁聿接到通知時,母親已經是迴天乏術。
祁聿連夜買機票回了家。
見了母親最後一面,也自此再也不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祁聿在這個城中村裡,見了太多令他厭煩的人和事。
有錢人在這裡可以燈紅酒綠揮金如土,而沒錢人則在街頭巷尾的黑暗角落裡汲汲營營,盤算著如何才能把日子熬下去。
這裡住著不愁吃穿的包租公包租婆,住著出入寫字樓的年輕白領,同時也住著幾十塊就能『洗個頭』的髮廊小妹,住著看見人扔垃圾就要上去搶紙殼的老大爺,住著從人群中隨便穿過就能掏出兩個手機三個錢包的小蟊賊,還有靠日結一天的工資能在網咖泡一個星期的三和大神們。
祁聿家裡有錢時,見過太多躺著掙錢的人。家裡沒錢時,也見過太多為了錢彎下腰沒有人樣的人。
無數擁擠的農民房和陰暗的握手樓裡,密密麻麻住著各式各樣的小老百姓。而其中的大多數人每天都在為了錢而發愁,同時也能因為錢而變得妖魔鬼怪。
祁聿並不否認這裡面有許多正常人。事實上他認識的許多街坊鄰居都是溫和無害的,勤勤懇懇做著自己的活,每天埋頭奔波,也願意為鄰裡間伸出手。
但當涉及到錢財利益時,很多事情的基調就變了。人的行為也變了。就算是紅姐,呂老師和頗有家產的桂老闆他們,從祁聿曾經無意聽到的街角八卦裡,也都在這上面栽過坑。
在最愛的人離開之後,祁聿沒有辦法再對這個地方生出半點好感。
這裡像一處牢籠,網住了無數掙扎謀生的人。
灰暗,陰沉,壓抑。狹窄逼仄的街道,蠅營狗苟的人群,在這裡好人很難活下去,唯利是圖才能鑽出網來。
祁聿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
他不再相信有人還能直著脊樑,扛起生活的苦。
也不再相信有人會不把錢當成命,只為了餬口,不求其他。
但遇見鄭海川之後,祁聿才發現。
這個世上還是有傻子的。
有傻子不知死活,在灰暗的世界裡也要依舊咧著牙頂著光。
而他,根本抵擋不了這種傻子。
第49章 急死人
醫院的夜班不比白日輕鬆多少。
夜裡來的病人很多是急症重症,醫生需要迅速地做出判斷和響應,嚴重的還得立即組織手術。等好不容易忙完能夠休息一陣了,窗外也現出了拂曉的光亮。
祁聿回到辦公位前,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他夜裡去急診頂了一會兒班,現在才回來歇口氣。
到茶水間兌了一包速溶咖啡,祁聿坐下身,繼續翻看桌上的文獻。
關於隔壁小傢伙的病,祁聿最近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這事還要從他手頭上研究的課題說起。
祁聿當初出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母親的病。彼時國內的診療手段都不夠精確,手術風險也很大,祁聿投到了這個領域最頂尖的專家教授門下,開始研究更安全精準的微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