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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看上去才剛成年,青澀的臉蛋被太陽曬得通紅。綁得高高的頭髮也有零碎的髮絲被汗水打濕一縷縷粘在額頭,缺少了外面同齡人的精緻漂亮,卻有一股不怕苦的韌勁。此刻她還沒有吃飯的打算,一雙手有些生澀地在一根根扎鋼筋,眼睛同時還落在旁綁在鋼筋邊的圖紙上。
「大川哥,我、我就是想多學學。」
羅小娟拽了拽手上的勞保手套,有些侷促地解釋。
「哦哦,這樣啊。那你看吧,有不懂的問我。」鄭海川撓了撓頭,覺得是自己多管閒事了。
「大川哥,你……現在一天是不是能拿五六百的工資啊?」
羅小娟進工地也沒幾天,除了同鄉一塊做工的幾個大姐,她跟周圍的人都不大熟。但面前這個被大家喚做『大川』的年輕男工卻讓她心生親近。
也許是對方看她的眼神質樸乾淨,又也許是隻有他主動告訴她幹活更省力氣的方法,總之羅小娟就是不太怕他,忍不住把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嗐,哪有五六百!」
鄭海川也沒覺得工資有什麼好隱瞞的,一邊從飯盒口袋裡掏出一個支架擺弄,一邊和羅小娟說,「也就四百頂天了,還是忙的時候才能有,工程少的時候,有的工地開兩三百也乾的。」
「啊……這麼低啊……我還以為會比小工高很多哩。」
羅小娟是被同鄉的帶出來打工的,當初對方說得天花亂墜,什麼到了鵬城月入一萬不是夢,結果羅小娟來了才發現,她一個月拼死拼活幹完,也攢不了幾千塊錢。
「算好的啦,」鄭海川寬慰她,「我們這個工程是市政的,價格公道,給錢準時,你現在還是小工,幹得少拿得少,都是正常的。以後技術練熟了當大工,五六百也是有希望的!」
鄭海川後半句純屬就有點畫餅了。他出來幹了大半年,也慢慢知道了現在的市場價位,像女人因為體力和各方面原因,在工地上一般只能當小工,一天一兩百塊錢。
所謂的小工就是工地上沒有固定崗位的雜工。做的活都是輔助為主,搬磚啊,拌砂漿啊,乾的是邊角料零碎活,出力不大,拿的錢自然也不多。而大工那就是能夠獨立完成某一工種技術操作的熟練工人了,會看圖紙會操機械,靠技術活掙錢吃飯,越熟練越吃香。
鄭海川少年時和自家大哥出來幹過幾年,如今再度出來做活,基本的技術還沒忘。加上他力氣大做事也踏實,負責的活幾乎不出岔子,現在工頭給他開的也算是大工的工資了。畢竟工人裡也有不少偷奸耍滑的人存在,遇見一個靠譜的很難得,以後也是可以長期合作。
就算這樣,鄭海川在鵬城裡生活也是有點捉襟見肘的。
畢竟在工地上幹活,屬於幹了上頓沒下頓。有的工地工期短,二三十天做完了,可能一兩個月都找不到新工地做活。有的包工頭雞賊,幾個月結算一次款,結算的時候還不會一次性把錢給完,拖上大半年才補齊。
遇上這些情況,如果家裡又有急事,手裡的錢眨眼間就會見底。
所以鄭海川安慰羅小娟知足,慢慢來,一步一步學習。畢竟現在這個工地待遇其實算不錯的了。
「謝謝大川哥!」羅小娟眼神黯了一下,勉強地沖鄭海川笑了笑。她不怕辛苦,就是想多掙點錢。家裡今年糧食收成太差了,她還有個弟弟要養。
「沒事,快去吃飯吧,下午才有力氣幹活。」鄭海川此時已經把支架立好了,將手機插在了支架上。
「好。」羅小娟起身收拾,有些好奇地看向鄭海川的動作,問,「大川哥你在錄影片嗎?」
「嘿嘿,是啊,隨便拍拍。」
鄭海川白日裡上工忙,只有趁著吃飯的時間錄一點。他雖然也覺得自己吃飯沒什麼好拍的,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