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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禾此時靠在病床上,已經能用柺杖走動的鄭海山則坐在他床邊,給小傢伙餵著飯。鄭海川連忙走過去把自己帶的飯盒開啟,「來,禾苗兒,看看麼爸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哇!是兔子!」
鄭嘉禾鼻子一動,聞到了濃濃的醬香味。他其實不太分得清雞鴨兔肉,但是他記得麼爸炒的辣子兔丁的香味,嗯,和這個一模一樣!
住院期間一直吃著清淡的飲食,從小出生在西南的鄭嘉禾早就感覺嘴裡沒味道了。現在看到這一大鍋兔丁,口腔裡不停的分泌口水,連忙眼巴巴地望向自家老爸,等待他手裡的勺子舀幾顆兔肉餵給他。
只不過鄭海山此刻沒什麼心思在飯菜上。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兒子說的「麼爹」,這兩個字配上這一頓兔肉,震得他頭皮發麻。
鄭海山雙眼複雜又帶著怒氣地盯住鄭海川,氣勢洶洶地問,「你是當兔兒爺去了?!」
鄭海川反應了一下才聽懂鄭海山嘴裡說的『兔兒爺』是什麼意思,他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是談了個男物件而已!我跟他處就跟男的和女的處一樣,沒啥區別。」
「還『而已』!還『沒啥區別』!」鄭海山怒目圓瞪,要被小弟氣死了:「區別大了去了好嗎!」
他比鄭海川大幾歲,走南闖北的時間也比鄭海川長。鄭海山知道有的地方缺女人,男的和男的也能將就,可他鄭家又不是窮得連兒媳婦兒都娶不起了,咋能讓弟弟和男的好呢!
「說!你是不是為了禾苗兒的病,才、才委屈自個兒的?」鄭海山記得自己弟弟以前挺正常的,沒發現有這毛病。他在腦子裡想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可能。
「大哥!你說啥哩!」鄭海川注意到床上的小傢伙也在好奇地豎著耳朵聽他倆說話,連忙把勺子塞給小禾苗讓他自己吃飯,然後站起來將自家大哥往屋外拉,「你想哪兒去了,我跟他都是自願的!我這麼大一人了,就不興我跟別人看對眼兒?」
房門合攏,也擋住了小孩子不適合聽到的成年人對話。
鄭海川在病房外給自家大哥講述了這近一年來自己的生活,他並沒有急著提祁聿的好,只是從自己帶著小禾苗來到鵬城找房子找工作說起,細細的掰開了,將日常的瑣碎與困難講給最親密的大哥聽。
他說到了現在工地上的活,說到了他拍的短影片,說到最近新接的各種訂單,當然也沒有隱瞞他為了討要醫藥費而遇到的種種困難與危險。
說到最後,鄭海川才對大哥說:「哥,沒他說不定我人都早沒了。小禾苗可能也會到長大身體畸形了才發現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鄭大哥張嘴,想說就算這樣,也沒有把人抵出去報恩的道理啊。但鄭海川止住了他的未盡之語,「哥,跟報恩沒關係,也跟錢沒關係。哥,我就是想跟他在一塊兒。」
鄭海川低頭,看向自己黝黑粗糙的手。
如果不是醫院消毒水味掩蓋的話,鄭大哥此時應該能嗅到一股清冽的果木香。那是剛才吃了晚飯洗完碗打算出門時,祁聿給他抹上的護手霜。
男人家的玄關櫃上有一個小盒子,放著鑰匙和一些零碎的物件。那些東西都印著英文,鄭海川看不懂,從來沒碰過。
但今天出門前,祁聿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軟管,從裡面擠出黃豆大小的乳膏捉著他的手抹勻了。
兩個人的手都沾了這股淡淡的味道,連下樓時牽手走,都因為滑潤而牽得更緊了些。
「哥。」
鄭海川抬起眼,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鄭海山從來沒在自家弟弟眼中看到過這種非誰不可的執拗與認真。
「他疼我。」
「我也想疼他。」
「我想跟他在一塊兒,一塊兒過日子。」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