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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羽和滄沉站在床頭。
岑羽好奇地看看那新生的肉嘟嘟的小胖子:這便是原主了。
你好啊,原主。
也算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在滄沉眼中,則是一大一小兩個岑羽。
小岑羽並不太乖,黑白顛倒,夜裡不睡,白日昏沉。
岑鍾和禾青青都不放心別人帶,便親自照料,照料得雞飛狗跳——
禾青青和岑鍾輪著在夜裡哄孩子,哄得小岑羽要麼哇哇大哭,要麼蹬腿微笑,剛好不用睡覺。
到了白天,兩人都困得不行,禾青青還好,剛生產完,誰都不敢讓她操勞,她能在房中和孩子一起睡,苦了岑鍾,日日提內氣吊精神,又因為夜裡被親兒子折騰的,才四五日,堂堂修仙門派的門主,眼下竟犯出了青灰。
岑羽這個時候便拉起袖口,撫摸奶龍:同是崽子,你們真的乖多了。
感慨完,在小綠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滄沉直接醋了,不但要伸手把崽子從手腕上拽下來,還對岑羽道:「別的便罷了,親龍只能親我。」
岑羽玩笑地指著岑鍾:「都是爹,差別有些大。」
滄沉卻道:「龍窟的龍蛋只是與我同族同類,並不是我自己的血脈。」
因而它們既算不上是他的孩子,他也算不得什麼爹。
岑羽又親了小綠一口:「乖兒子,別理它。」說得好像是他的血脈、他是爹一樣。
都不是也不妨礙做爹好麼。
岑羽故意道:「都是造龍的,那我與父神應該算是同輩,我既然和父神同輩,你是不是該喊我一聲……」叔叔?
滄沉幽幽道:「這般活潑,是因為許久沒被打屁股了?」
半空的軟塌上,岑羽和滄沉嬉笑打鬧、滾做一團。
不久後,為赴凡間五年一度的仙門宴,岑鍾帶著門人、弟子御劍上路。
禾青青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奶娃娃,站在長亭邊,向半空的身影揮手道別。
而這趟輪迴之行,也要就此結束了。
許久未露面的朔悅在岑羽身旁現身,兩人對著禾青青,均面露不捨。
朔悅嘆息道:「只能在此時別過了。」
不久後,安禾鎮與安禾門一起迎來夜襲和屠殺。
沒人想旁觀那時的慘狀。
岑羽點頭:「就此別過。」
只當是人生途中短暫認識便要分別的朋友吧。
停止運轉的輪迴盤前,朔悅、若白,滄沉、岑羽,齊齊現身歸來。
曹陽在盤前對兩位帝君拜下,拜完看向輪迴盤:「嗯,那鬼王也該……」
忽然一頓,面露驚愕,當場跳腳:「不好!」
那鬼王竟然沒回來,而是在輪迴盤停下的前一刻,自己躍去了下一個時間點!
曹陽來不及解釋,身影沒入輪迴盤。
岑羽:「?」
若白不意外地搖著扇子:「同樣都是死,自然是要與心愛之人共死。」
岑羽才反應過來,崇舟是準備經歷夜襲、禾青青死去的那一晚,在自己那一世也身死的時候,滅掉靈府殉情。
岑羽心中一窒,心道那鬼王竟情深至此。
滄沉則冷靜地道了一聲「妝奩」,帶著岑羽重新進入輪迴盤。
尋到鬼王的時候,輪迴中的那一世已經走過了夜襲。
整個鎮子都浸沒在一片火海中。
那不是普通的火,是鬼火,崇舟用來燒自己靈府的火。
他們身處火海中,先看到了對著火跳腳的曹殿主,而後才是火海深處的崇舟。
崇舟坐在地上,懷裡摟著禾青青的屍體,一旁還有他自己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