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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不是什麼辦法,不過去崑崙虛的酒窖裡偷拿一壺墨淵釀的酒,令折顏有個參考,做一壺好過它百倍千倍的,迴轉帶給子闌,叫他折服。
崑崙虛的酒窖管得不嚴,我十分輕鬆便拿到一壺。畢竟做的事是個偷偷摸摸的事,不好意思從正門走,打算從後山的桃花林繞一繞,繞下山再騰雲奔去折顏府上。
繞進桃花林時,卻不慎迷了路,累了半日也沒走出去,口卻有些渴了。因身上只帶著一壺墨淵釀的酒,我便取出來解渴。
一口喝下去,我有些蒙。只一小口罷了,香氣卻滿嘴散開,稍稍一些灼辣滑進喉頭。折顏的技藝,再提升些,便是這個火候了。
墨淵竟果然有這樣一手好本事。一個小白臉怎能有這樣一手好本事。我氣憤得很,滿腔鬱結,手上的酒即便送給折顏也再沒什麼用。我惱了一會兒,乾脆咕嚕咕嚕將一壺酒喝個乾淨。哪裡曉得這酒初初喝著沒什麼,後勁兒卻大得很。我頭暈眼花地靠了會兒桃花樹,不多時,便睡著了。
醒的時候,與往日不同,既不是自然地睡醒過來,也不是被大師兄幾聲梆子催醒過來,卻是被一盆拔涼拔涼的冷水,潑醒過來的。潑水的人潑起水來忒有經驗,方位和力道掌握得穩當,只一盆水潑下來,便潑得我睡夢中一個激靈登時醒轉。
正是初春化雪天,那水想必是方化的雪水,透溼的衣裳裹在身上,不過喝口茶的時間,便逼我打出一個響亮又刁鑽的噴嚏。
捧著茶碗坐在一把烏木椅上的女子,確然也只喝了一口茶,便將手中瓷杯擱下了,只漫不經心、涼涼地看著我。烏木椅兩旁各站了兩個侍女,頭上皆梳著南瓜式樣的髮髻。
在我剛拜入師門那日,便得了大師兄一個囑咐,叫我千萬不能招惹梳著南瓜髮髻的女子,即便對方無恥在先,身為崑崙虛的弟子,也須得禮讓三分。因這些梳著南瓜髮髻,又常常來崑崙虛遊逛的,十有**皆是瑤光上神的仙婢。
這位瑤光上神是個閒時溫婉戰時剛猛的女神,一直思慕著我們的師父墨淵上神,近些年單相思得尤其厲害,乾脆將仙邸亦搬來了臨近崑崙虛的山頭,每隔幾日便要著婢女來崑崙虛挑釁滋事,想將墨淵激得同她戰一場,看看她的本事,好折服於她的石榴裙下,與她永為仙侶。
她這個算盤打得是不錯,但墨淵卻彷彿並不大當回事,只囑咐了門下弟子來者是客,能擔待者,多擔待些。
面前這幾個侍女的南瓜髮髻提點了我,令我彈指一揮間便看透她們的身份,坐在烏木椅子上喝茶的這個,保不準正是單相思墨淵的瑤光上神。
她趁我醉酒將我綁來此處,大約是想一嘗夙願,激得墨淵同她打一場,好在這一場打鬥中與墨淵惺惺相惜,繼而暗生情愫,繼而你猜我我猜你,繼而真相大白郎有情妾有意,繼而琴瑟和諧雙宿雙飛。卻連累我來當這顆墊背的石頭子兒,我覺得既無辜,又委屈。
我正自委屈著。
右旁一個侍女領受了她主子一個眼神,突然有派頭地咳了一咳,調出箇中氣十足的訓話聲,怒目向著我:“崑崙虛乃四海八荒一等一的清潔神聖地,你這一身媚氣的公狐狸,卻是如何混進去勾引墨淵上神的?”
我那時年幼,還不大曉得勾引兩個字是什麼意思,蒙了一蒙,升調啊了一聲,表示疑問。
她狠狠瞪我一眼:“你瞧你的眼長得,眉長得,嘴長得,煙火氣重得。自收了你做徒弟,墨淵上神便整日悉心呵護,”瑤光上神臉色略有不善,那侍女立刻改口道,“便荒廢仙道,我家上神念著同為仙僚,不忍見墨淵上神誤入歧途,才不得不施以援手。”緩了一緩道:“雖則你犯下如此大錯,但我家上神歷來慈悲為懷,你便隨我家上神做個座前童子,潛心修行,也消一消你的頑興塵心,還不快快跪謝我家上神此番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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