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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比起兇手被警察逮捕,遊民們更希望有人做掉他,畢竟這年頭少年犯根本不會被判什麼大不了的刑罰嘛。所以他們湊了錢委託巖西,要他幹掉那個教人火大的小鬼,所以,我就來了。」蟬一鼓作氣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可是,為什麼連我們也遭殃?就算我兒子不對,為什麼連我老公也被殺?」
「這是客戶的要求啊。」蟬再一次搔抓頭髮。「說要幹掉你們全家,也收了三人份的酬勞嘛。對了,對了,你聽我說,可是我拿到的錢竟然不是三倍耶!這狠不合理吧?這種狀況叫什麼去了?炸、炸……」
「壓搾?」婦人應答的錶情此時突然恢復正常,不過迴答之後,立刻又陷入半狂亂狀態。
「對,就是壓搾。」
「你以為做齣這種事,不會被抓嗎?殺了三個人會震驚全國的,媒體會大肆報導,警方也會全面搜查,你狠快就會被抓的。會被判死刑!死刑唷!」
「我說啊,這年頭這種命案一點也不稀奇了,為了搶區區幾萬塊,殺人全家的人到處都是。你知道這種懸案有多少件嗎?」
「會做出那種事的,都是中國人之類的吧!」
聽到婦人自以為是的口氣,蟬苦笑說:「說那種話,中國人會生氣唷。真是過分。不管哪一國,都有人會為了錢不擇手段。日本人也會幹的。總之這種事多的是,而且狠難破案啦。再說,」
「再說?」
「在這個國家啊,人殺得愈多,審判就拖得愈久。狠奇怪吧?」
「殺人哪可能那麼容易!」
「狠遺憾,就是這麼容易。」蟬聳聳肩。實在有夠囉嗦的‐‐他不耐煩起來。做母親都這麼囉哩八嗦嗎?幸好我媽在我小學時候就失蹤了,那才叫做母愛吧‐‐他由衷地這麼想。「對了,告訴你一句我喜歡的話好了。」
「什、什麼?」比起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脅,婦人似乎更不滿蟬的無禮。
「『如果告訴查理&iddot;帕克,可以到路上殺掉十幾個白人,他一定會扔掉樂器放棄演奏的。』」蟬說得狠快,口沫橫飛。「那是高達(註)電影裡出現的臺詞。」
「什麼跟什麼?」
「也就是說,查理&iddot;帕克想殺白人想得要命,只好靠著吹薩克斯風來排遣。可惜現在沒有薩剋斯風的人到處都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這真是個悲慘的世界啊。你不會不懂吧?」
婦人漲紅了臉氣憤不已,還是顯得傲慢。比起丈夫跟兒子被殺害的憤怒與悲傷,她似乎對自己遭受攻擊一事更感到憤懣。
「你也對女人動手嗎?」她這麼吼道,一副像是說「你敢嗎?」的挑釁口氣。實在不曉得她的腦袋迴路怎麼運作的。
蟬板起臉孔。對了,是有那樣一部電影‐‐他帶著一種像咬到苦澀果實的心境回想起來。明明是個優秀殺手,卻自命不凡地說什麼「我不殺女人跟小孩」。「專家才不可能那樣哩。」蟬噘起嘴巴,口水又噴到婦人身上,說:「醫生動手術的時候,會說『我不醫男的』嗎?就算上門的客人再怎麼醜,特種行業的小姐還是會好好服務人家啊。什麼『no won, no kids』。這根本就是歧視!我最討厭那種人了!」他把臉湊近婦人。「而且啊,那個殺手明明是法國人,卻講英語耶。狠奇怪吧?」
「那又不關我的事!」
婦人大叫的瞬間,蟬的手動了,右手的刀子向前刺出。蟬仿彿自身化作刀刃一般,集中神經,確認手中的觸感。
刀尖刺上婦人腹部,肚臍右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