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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可能去到上游後,卻發現一個水龍頭,與其為了那種事失望,不如在下游不知情地玩耍比較好。對吧?『弱冠青年,無知才是幸福』。」
「是是是。」巖西忽地開口了。
蟬瞪視巖西,當做回應。
「我一直在想,你殺人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這是什麼鬼問題?」
「你殺人的時候,會替自己找藉口,掰個理由,還是唸經嗎?」
「怎麼可能。」
「你什麼都不想嗎?」
事到如今,還問什麼?蟬有一種被長年搭檔的捕手詢問「你有幾種球路?」的感覺,但他還是試著思索答案。「我腦袋不好,所以狠擅長避開難題,像是數學定理,英文文法之類的,那種東西就算抄在黑板上,我也看不懂。不懂的時候,我就停止思考。殺人也一樣,我才不想那是好是壞,因為是工作,所以去做。哦,對了,就像那個吧。」
「哪個?」
「開車的時候,紅綠燈就要從黃燈轉到紅燈了,想說應該沒問題,就踩下油門衝過去。」
「然後,後面的車子竟然也跟了上來,嚇人一跳呢。」
「是啊。可是有時候碰到前方堵車,結果就只能停在路中央,擋到其他車子,那種時候挺過意不去的吧?」
「的確。有一點。」
「跟那狠像。」
「啥?」
「擋到路了,歹勢,可是也沒那麼嚴重嘛,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我殺人的時候心情就像這樣。反正我殺的物件都是讓人火冒三丈的混帳,又吵又笨得要死,根本沒必要內疚。」
「你這人有問題!」巖西像喝醉似的放聲大笑。
「才沒問題,請說是『還在開發中』。」蟬反駁道,但腦裡不知為何迴盪著《壓抑》裡店老闆的臺詞:「你只是我的人偶。」
鈴木
鈴木用雙手扯著外套衣領,整理歪掉的領口。「你的領子老是歪的。」他想起總是為他拉平西裝的亡妻面容。「要是有了孩子,就讓他負責幫你打領帶。」她常這麼說,還做出抱小孩的動作。雖然從未表明想要小孩,但從平常的話中推測,或許她想早點生個孩子。
鈴木深呼吸了一次,看看手錶,早上十一點。距離目擊寺原長男被撞,已經過了將近半天。天空被厚重的雲層覆蓋,小雨執拗地下個不停,雨天的關係,儘管是星期六,路上卻不見行人。這裡是位於東京南端的住宅區,處處可見「根戶澤公園城」的看板,平凡無奇。
馬路旁的垃圾收集場裡堆著垃圾,雨滴打在塑膠袋上發出答答聲。分不清是雨水氣味,還是從塑膠袋傳出的廚餘惡臭,一股潮溼的臭氣掠過鼻腔,與井然有序的人工城鎮格格不入。鈴木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也只能做了呀,妳說的沒錯。
昨晚,比與子在深夜一點過後打電話來。
「你在哪裡?」
「剛回到我的公寓。」鈴木撒謊,卻被她當場識破:「騙人。」鈴木想,公寓八成被監視了。「你在哪裡?」
事實上,他當時人在都內的一家商務旅館,那棟老舊的五層樓旅館收費低廉,但服務品質與清潔度也打了折扣。
「你在做什麼?人在哪裡?喂,你查出兇手下落了吧?公司現在可是鬧得雞飛狗跳的。」
「雞飛狗跳?」
「寺原氣瘋了。他召集社員,吼著一定要揪出犯人。畢竟死了兒子嘛。他不是生氣,也不是發瘋,簡直是氣、瘋、了。狠慘吧?喂,你有在聽嗎?難不成你搞砸了?」
妳稍微喘口氣再說比較好吧,鈴木一面為她著想,心想:這樣啊,寺原長男果然死了。他聽了不感慨也不驚訝,只是茫茫然的,心情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