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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哥哥的足球真的踢得好棒。」健太郎開心地說。
「不只是個濫好人而已吧?」
「嗯。」健太郎就像一隻認定主人的狗,被升格當家貓的野貓,眼睛閃閃發光的。「欸、欸,那你也知道pk吧?pk是什麼意思?英文我不太懂說。」
「啊。」這個問題讓鈴木發出驚呼,又想起了亡妻。「你知道pk是什麼字的縮寫嗎?」有一天,她這麼問鈴木。「或許有一天孩子會這麼問自己,先知道比較好。」她的不安怎麼看都操之過急。
「這其實不是英文單字,而是由兩個詞的第一個字母組成的。」鈴木想健太郎解釋,就像哄騙亡妻的時候。「所謂pk,就是各取小熊維尼的第一個字母。(註)」這說明雖然荒誕無稽,但鈴木覺得狠適合說給小朋友聽。「什麼嘛?」亡妻當時聽了狠不服氣,直到鈴木解釋:「妳不覺得教小孩罰則的意義也沒意思嗎?」她才接受。
「咦?」聽到意料之外的解答,健太郎吃了一驚,但隨即嘟起了嘴巴:「少蠢了。」他的發音全無抑揚頓挫,就像在唸外來語一般。
「因為全世界第一個進行pk賽的就是小熊維尼。那時候,擔任守門員的就是那隻老虎‐‐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就是跳來跳去狠吵的那隻。」
「跳跳虎?」
「對,就是牠。」
「少蠢了。」健太郎又說了一次。
總覺得‐‐鈴木不禁想起笑著向亡妻報告‐‐好像在陪自己的孩子玩啊。如果我們有孩子,就是這種感覺吧。
「少蠢了。」鈴木模仿健太郎的發音說。
鯨
在高塔飯店的對側,隔著中央分隔島的對向馬路,鯨在人行道下了車。他爬上天橋樓梯,穿過天橋,盡頭處與飯店的二樓入口相連。
四十層樓高的飯店,若不仰起頭來,無法掌握全貌。紅磚色的外觀古色古香,但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出那是經過人為加工。明明就算扔著不管,也遲早有一天會舊,鯨實在不認為可以營造陳舊的外觀有什麼意義,就跟老成的年輕人、匆忙度日的青年一樣,同樣愚蠢。或許,是人都想早死吧?
鯨透過自動門,搭上手扶梯,眺望著垂吊在挑高天花板的華麗水晶燈,抵達了寬廣的大廳。地毯透過腳底傳達它是高階品的證明,纖維狠有彈性。
鯨先確定自動門的所在、樓梯位置、電梯間、客人的人數與行動,將資訊輸入腦中,在大廳的沙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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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日文中,小熊維尼的譯名為「pooh」(小熊維尼的英文為「nie the pooh」),而熊的日文發音為kua,因此首字母是pk。
看向手錶,下午一點十五分,梶還沒現身。鯨交叉雙腿,從皮外套裡取出文庫本,看著書頁。一瞬間,俄國青年憂煩的世界擴充套件開來,他用眼睛追逐著文字,文字所構築的世界覆蓋住、包圍自己。
「你來了啊。」約莫十分鐘後,一個聲音響起。鯨抬起頭,眼前站著一個小個子的男人;一頭白髮,眉間刻著皺紋,鬍鬚像剛用漿糊黏上去似的十分不自然,就跟電視上看到的一樣‐‐鯨想。虛張聲勢的威嚴,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深度,膚淺的男人。鯨闔上文庫本收進外套,他一站起身,梶便反射性地後退,眼睛一顫一顫地抽動,試圖掩飾自己的恐懼。如果他不是被鯨人如其名的龐大身軀震懾,就是心懷鬼胎,難掩心虛。
「是後者。」
「什麼?」聽到鯨突然冒出這句話,梶面露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