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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iddot;克里斯賓曰」
「你狠清楚嘛。」
你的哪一句話不是他說過的?蟬嘆了一口氣。「我一直想問,那個叫什麼賓的傢伙,到底是玩哪種音樂啊?龐克嗎?還是自由爵士?」蟬自認頗清楚老搖滾樂團,卻從未聽說傑克&iddot;克里斯賓這號人物,他不禁懷疑,該不會根本沒有這個人?
「第一個想出『不想活得像行屍走肉』比喻的,就是傑克&iddot;克里斯賓。還有,第一個把吉他彈片扔向觀眾席的搖滾歌手,也是傑克&iddot;克里斯賓。」
「電力和電話該不會也是他發明的吧?」
「有這個可能。」看到巖西自信滿滿地點頭,蟬立刻吼回去:「才怪!」
「總之,調查是少不了的,要是隨隨便便下手殺人,一定會被懷疑是同一個人幹的,這樣日後也不便行事。所以啊,不管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得費心安排才行。目標的身家調查,不都是我負責的嗎?」
「什麼目標不目標的,少賣弄那種裝模作樣的字眼。」蟬厭煩地吐了吐舌頭。「不就是犧牲者嗎?那叫做被害人好不好。」
窗外傳來喧鬧聲,即將參加眾議院選舉的候選人正大聲吶喊著,距離太遠,聽不清楚內容,不過隱約聽得出在說選情告急,請選民支援。背對窗戶的巖西表情忽地放鬆下來,「你會投給執政黨嗎?」他說。
「我才不去投票咧。」
「你啊,知不知道以前的人為了得到選舉權,可是費盡千辛萬苦?」巖西口沫橫飛地說教,露出凌亂的牙齒。
不過是隻螳螂,有什麼好神氣的!蟬不屑地想。「隨便啦,錢快拿來。」
巖西不回答,開始敲起電腦鍵盤。
蟬掃視室內,他三個月沒來這間辦公室了。殺風景的白牆上沒有任何裝飾物,也沒有書架或櫃子之類的傢俱。
「沒帶水戶的名產回來唷?」望著電腦螢幕敲打鍵盤的巖西揚聲說道。
「納豆(註)還是什麼都好,啥都沒買嗎?」
「我說啊,」蟬不耐煩地起身。「我是去工作的,而且還是晚上到別人家裡,殺人全家這種大任務耶!這可是和幫忙沒電梯的高樓住戶搬家一樣累人。況且這種時間店家早就關門了,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車站前的漫畫吃茶店消磨時間,你要我去哪裡買名產啊?」
「漫畫吃茶店?」巖西表情一變。「你沒讓店家看身份證吧?」
蟬嘆了一口氣,說:「當然不是拿真的。說起來水戶又沒多遠,要買納豆,自己去不就得了。」
蟬重新在沙發上坐好,輕輕闔眼,試圖平復心情。他想起影片中的法國青年,那個面容憔悴、嘴裡反覆說著「自由」數十次的派報員。我可和他不一樣‐‐蟬這麼告訴自己,默唸了不下百次。也許是累了,漸漸睏了起來。蟬手肘撐在膝上,手掌託著下巴,愣愣地發呆。
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有個聲音響起,蟬抬起頭來。一個信封掉在左前方地板上,封口是開的,紙幣從裡頭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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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茨城縣水戶市是日本最負盛名的納豆產地,水戶納豆為其名產。
「就不能好好拿給我嗎?」蟬埋怨著,起身撿起信封,開啟確認。他沒有細數,裡頭有三疊紙鈔。「親手拿給我啦。」
「真囉嗦。」
「我一直覺得狠奇怪,殺了那麼多人,竟然才拿三百萬?」
「太多了,覺得不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