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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她已經被傅寄忱拉著踏上了好幾級石階,而後,聽見他淺含笑意的聲音:「我揹你上去。」
沈嘉念看著男人寬厚挺拔的脊背,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一語成讖,堪堪爬到一半,沈嘉念便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布滿了紅暈,額頭掛著一層汗,說話也斷斷續續:「我……不……我不行了,腿抬……抬不動了。」揼
小腿痠得僵硬,每一步都抬得艱難,沈嘉念邊說邊搖頭,整個人幾乎掛在傅寄忱的胳膊上。
傅寄忱停下腳步,鬆開了她的手,往下走了一步,站在下面一級臺階上,微微躬身,背對著沈嘉念,如他之前說的那樣:「上來,我揹你。」
旁邊有遊客路過,投來目光,沈嘉念羞赧地別開頭,推了下傅寄忱的背:「不用,我們走慢一點就好了。」
傅寄忱腰彎得更低,幾乎半蹲下去:「說好了爬不動我就揹你。」
「真不用,那麼多人看著。」
「是誰說的老夫老妻不用不好意思。」
「……」揼
許久之前她說過的話,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他用來堵她。
磨蹭了一會兒,沈嘉念趴在了傅寄忱背上,在他把她背起來時,她的雙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脖頸,腦袋搭在他右側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說:「你等會兒要是背不動我了,就把我放下來,別逞強,畢竟不年輕了。」
傅寄忱抬起的腳一頓,側了側頭,裝作沒聽清的樣子:「你說什麼?」
「我說,你等會兒要是背不動我了,就把我放下來。」
「不是這句。」
「別逞強,畢竟不年輕了。」
傅寄忱沉默,片刻後,輕「嗬」了一聲,腳步邁得沉穩又快,旁邊比他年輕的小夥子都被他遠遠甩在身後。揼
快登頂時,沈嘉念怕他累到,掙扎著要下來。
傅寄忱不放:「我不年輕了?」
沈嘉念撲哧笑出來:「你怎麼還在琢磨這句話。我收回,傅先生很年輕,賽過大學生。」
傅寄忱哼一聲:「拿我說笑呢。」
「哪有。」沈嘉念輕拍他肩膀,「放我下來,我休息好了,不累了。」
傅寄忱彎身放下她,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手帕紙,抽出一張給他擦擦額頭的汗。
到了潭福寺,傅寄忱去買香,跟沈嘉念去大雄寶殿上香祈福。出來時,傅寄忱問她:「跟佛祖求了什麼?」揼
這句問話,讓沈嘉念想起,有一年的大年初一,她和傅寄忱來潭福寺上香,傅寄忱說他跟佛祖祈求,保佑他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沈嘉念莞爾:「我求佛祖保佑我們一家三口平安順遂。」
接下來,兩人在寺廟裡閒逛,時而遇到一兩隻流浪貓。沈嘉念指著竄進竹林裡的一隻貓說:「你看,那裡有一隻玳瑁色的貓,好漂亮。」
傅寄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還沒說話,餘光注意到一穿著袈裟的老者拎著扁擔從旁邊的岔路走過。
背影有些熟悉,傅寄忱眯了眯眼,認出那是寺裡的住持。
「我們從那邊走。」傅寄忱握住沈嘉唸的手腕,帶著她跟在住持身後。
沈嘉念不解,小聲說:「我們跟著人家幹什麼?」揼
走了一段路,住持終於發現了身後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怔住。
傅寄忱適時出聲問候:「住持近來可好?」
定睛看了一會兒,住持認出了來人,嘆了一口氣。
沈嘉念內心愈發不解,她怎麼覺得住持在看到傅寄忱後,表情變得很無奈。她從前聽瞿漠說過,傅寄忱經常往潭福寺裡捐香火錢,且數額不低,按理來說,住持應該對傅寄忱態度友好才對,怎會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