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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飛上海,再乘遊輪去日本。
訂的露臺大床,但所謂的大床其實對兩個183+的男人來說到底是有些擁擠,得益於--這麼說很彆扭,畢竟原則上靖嶽是沒有如此想過的--管鋅的瘦削,才僅僅只是有些擁擠,是可承納的程度副詞。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靖嶽原本以為出來後管鋅會開闊些的,其實不然,離開舒適圈的管鋅一點也不舒適,除了靖嶽,管鋅不太想與別的任何人接觸。管鋅的配合程度相當有限,哪怕是找工作人員問一下wifi密碼管鋅都是抗拒的,以各種藉口,包含但不限於英文不及靖嶽好這一條。靖嶽都順著管鋅,不逼迫他,他敲他的腦門兒,笑說一切都不急,循序漸進就好。
而這種潛在的抵制情緒的存在都是風險的一種,即便瑣事繁多,但顧及管鋅的事靖嶽從來不遺餘力。
他在管鋅去洗澡前喝光了管鋅剩下的酒,管鋅出來後拿著空瓶怔了一瞬,將空瓶丟在垃圾桶,隨即小孩子耍賴那樣地抱著靖嶽。
他明白靖嶽的心思的。他明白的。
--我喝完你剩下的酒,你就不要再喝了。
意味著,
--我在你身側,你也無須酒精安眠了。
--我並非耽於薄酒,是心折於你。
靖嶽從來沒有逼迫管鋅戒過菸酒,他是尊重管鋅的抉擇的,如若酒精和尼古丁能帶給他安穩,為何不?!
「可它們不如你能帶給我安穩。」
管鋅這麼說,可管鋅這麼說。
靖嶽還是那樣側抱他,用力又餘力。
「怎麼辦?那麼愛你怎麼辦?管鋅,管鋅,好起來吧管鋅。」
管鋅吻著靖嶽顫顫巍巍的睫毛,又歡天又喜地,又心疼又不已。
「好,我會快些好起來的。」
管鋅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只是以為自己總會好起來的,總會的。便不會讓靖嶽煩憂,便不會讓馬桶吞噬掉那些藥物,便不會噁心嘔吐,便不會失去肌膚相親的愉悅。可他仍然想承諾,願意給承諾,靖嶽便毫無疑慮地相信他的承諾。
世間很多事得以承諾且能實現,但病痛不行。
唯有愛。
雖然愛既不會填平山川,愛也不會漂洋過海。但它會經久不息地撫慰山崗,會無怨無悔地注入海珀。
燈火不息,愛的人永存人間。萬物突兀,像他們的愛那樣蓬勃。
4
有浪襲,加之暈船,管鋅吐得更猛烈,這是今夜起的第三次。他一動,靖嶽便跟著動,一而再,再而三,情緒又在崩潰的邊緣來回試探。吐完後的管鋅眼睛都還充紅,血脈噴張一般,大約是想摔什麼東西來著的,尚存的一絲意志告訴他這房間大部分東西都摔不得--管鋅就算是犯病,他也是個成年人,對大範圍的環境還算有可控的能力--於是便大口大力地咬自己的手臂。
他答應過靖嶽要快些好起來的。他沒做到。他做不到。
靖嶽輕聲叫管鋅的名字,好幾遍,緩緩地把他的手臂從他的口中挪出來,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水漬,心疼地摩挲著牙印。
只是病了,可以治療的,治療了總會好的。
靖嶽從不覺得這一切麻煩,不覺得拖累,相反的,管鋅離開他的那段日子才是他至暗的痛楚。如今管鋅在身邊,是什麼樣都是萬幸。
逢魔遇佛均是度化,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都沒說話,但管鋅知道靖嶽在哄他,他便順從,乖乖地貼在靖嶽胸膛。有時候靖嶽覺得這樣的管鋅是比管銥還要可愛的。
靖嶽問他是想回床上去還是就這麼待一會兒。管鋅也不知道,他只想靠著一個人,能讓他回回血充充電治治病。
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