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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理當被埋沒的記憶從腦中泉湧而出,記憶開啟塵封的蓋子,有如泥水般流出;當時的自己,以及過錯、悔恨等等情緒,十年前的記憶一口氣浮現,全身仿彿被火焰燒灼。陳舊焦黑的情感,又再度被加熱,是焦躁與後悔,不愉快的悔恨。
鯨再一次把那可憎的心情塞迴腦袋深處,將之壓潰似地封印起來。再次迴神時,議員的亡靈已經消失了。
鯨瞥了一眼吊在半空中、已經停止呼吸的男人,離開了房間。上吊屍體發出的傾軋聲,也隨著門關上漸漸轉弱。
門上有標示提醒房客「外出時請記得攜帶鑰匙」。鯨沒有拿鑰匙,出了門。門完全關上了。
蟬
「囉哩八嗦的吵死人啦!」蟬胡亂抓著褐髮,朝眼前的婦人高聲抱怨,還做出掏耳朵的動作。「吵死了。」
「我想說的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婦人年過四十,臉上厚厚的底妝蓋住了皺紋,身上緊繃地包裹著年輕品牌的襯衫。她打算憑一己之力來阻止衰老嗎?蟬看得目瞪口呆。
這棟二層樓住家位於茨城縣水戶市的新興住宅區,蟬人就在客廳裡。
婦人的眼睛全紅了,激動得語無倫次。她眼睛眨也不眨地逼近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嘛!」她帶著混亂的表情指著後方,那裡倒著兩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什麼是什麼,那個趴在沙髮上的是你老公,躺在電視機旁的不就是你兒子。不過是斷了氣的啦。話說迴來,那臺電視真是有夠大的,幾寸的啊?還是叫寬熒幕?高畫質?對了,聽說那種寬熒幕電視連平常看不到的地方都看得到?真的假的?」蟬滔滔不絕地說。
「我不是在講那個,我是問現在是什麼狀況啦!」
蟬望向邊桌上的時鐘,巖西差不多要打電話來了。「順利完成了沒?」巖西總是一派輕鬆地打來確認,然後一定會用一副宣示神諭的口氣說:「傑克&iddot;克裡斯賓不也說過嗎?『守時就是守身』。」蟬想在這之前把工作解決。
「我不是在講那個!我是在問為什麼我得遇到這種事?!你是什麼人啊?你不是不動產公司派來的嗎?」婦人聲音尖銳,語氣充滿憎惡。
「說是不動產公司的人,是騙你的,歹勢。」蟬聳聳肩,伸手摸摸垂在耳邊的褐髮,他的頭髮相當柔細,自己也狠中意。一踏出腳步,就感覺到地毯的觸感。「要是你們不讓我進門,我沒辦法工作嘛。如果我按門鈴說:我拿刀要來殺你全家了,你們不可能放我進去吧?啊,會嗎?」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就說吧?所以啊,我只好冒充不動產公司的人請你們開門嘛。你家不是打算要買大廈嗎?明明都有這棟豪宅了,真厲害啊。反正,有人告訴我這件事,吩咐我扮成不動產公司的人上門。」
「誰吩咐的?」
「巖西啊。」
「那是誰啊?莫名其妙!」再繼續聽你胡說八道,我就要神經錯亂死掉了!女人高亢的聲音仿彿在如此預告。
「就是我上司啊。不過也只有我跟巖西兩個人啦。那傢伙接案子,我做事。你不覺得狠不合理嗎?勞動的人可是我,那傢伙啥也不做耶!狠奇怪吧?」
客廳牆上有一個大櫃子,排列著各式皮包,像是皮包店的展示櫃。原來這世上有人是這麼花錢的啊‐‐蟬佩服地想。
「我是來殺你全家的。就跟你說是工作啦。」
「來殺我們……為什麼?」婦人體內仿彿充塞了煩躁與焦急、恐怖與憤怒。蟬走近一步,婦人便陷入極度恐慌。她踉蹌了一下,手撐在一旁的餐桌上。
「我只是接受委託而已,理由我也不曉得。巖西什麼都不告訴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