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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鄭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旁系的兒子,與家族向來交情淡薄,這次為了鄭姣的事回來,那烏泱泱的一大宅院的人沒幾個認識,偏生他們還上趕著與他套近乎,將他煩的頭疼。
躲在這裡確實清淨。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去找這戶人家的老伯下棋了。
……
鄭姒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一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她其實不想回京城了。
與鄭姣一同回到尚書府,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意味著日復一日,無休無止的爭鬥,直到她們其中一方徹底敗北。
雖然她如今有未卜先知的金手指,認真起來未必鬥不過鄭姣,但是她一想到那種殫精竭慮不得放鬆的日子,就覺得累得慌。
鄭姣是一個冷靜又有野心的人,她天生便愛爭鬥,並且在鬥爭中能獲得趣味,而鄭姒身為一個循規蹈矩混吃等死的社畜,早就鹹的不想翻身了。
如今驟然沒了生存的壓力,她只想慢悠悠的享受平靜的生活。
翡州山明水秀,天地澄明,留在此處未必不是一種好選擇。
只要父親沒有厭棄她,那她便會變成維繫翡州鄭家和他的一根橋樑,鄭家的人一定會對她客客氣氣的。
至於日後嫁人……
鄭婢了蹙眉。
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讓她沒有辦法接受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可是隻要父母健在,他們定然不會容忍她一直不嫁人。
她如今已經及笄了,也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
日後她不回京城,但是鄭姣卻時時在母親身前,若是她在這事上給她使絆子……
鄭姒打了個寒噤,想起了那個酒鬼寒磣的臉。
不行不行,這事她一定要早做打算。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條木筏從薄薄的順水而下,破冰而來。
那筏上伏著一個無聲無息的白衣人。
第2章
一夜落雪之後,明水村銀裝素裹,無垠的白色中,一道冰溪從遠處的青山間蜿蜒而下,是十分凌冽美麗的風景。
木筏在茫茫的雪地上拖過一道長長的痕跡。
鄭姒微喘著氣,抬手擦掉額邊的汗珠,敲了敲醫館的門。
她回過頭,看到他含著水汽和冰晶的黑髮下,過分精緻的小半張臉。
薄唇失了血色,一張臉像雪一樣白,顯得那細密的、小刷子一樣的睫毛愈發的黑。
他生的特別好看,比鄭姒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這無邊的雪色彷彿都成了他的襯託。
於是鄭姒很想看看,他掀開長長的睫毛之後,是否有不遜於溪水或冰河的澄澈抑或清冽的瞳眸。
醫館裡的夥計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了進去,鄭姒坐在一邊的木椅上,呵了一口涼氣,慢慢嘬一杯熱茶,時不時的瞟他一眼。
那個頭髮半白的老者診察了一番後,目光向她看過來,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鄭姒放下茶杯,掀了掀眼皮,「他怎麼樣?」
「似是在冰天雪地裡凍了許久,即便能醒過來恐怕也免不了一場大病,而且後腦遭遇過鈍擊,有可能……影響神智清明。」
鄭姒磨砂著杯沿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從囊中掏出兩塊沉甸甸的碎銀放在桌上,雙眉籠著一汪清愁看著他。
「還請大夫盡力才是。」
老者捋了捋鬍子沉吟了一會兒,目光掠過門口的木筏,忽然凝眉問:「這小郎君可是順著溪水飄下來的?」
鄭姒看到他的嚴肅神情,怔了一下,片刻後慎重的點了點頭。
圍在那小郎君身邊的人聽了這話,忽的一下子散開了,彷彿床上躺的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鄭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