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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皊望著姐姐的背影,卻有些睡不著。
屋子裡黑漆漆的。黑暗讓月皊覺得不安。她回頭望向桌上燈盞的方向。
她很想點一盞燈,可是又怕屋裡有光會擾了姐姐安眠。她悄悄轉過身,平躺著,望著黑黝黝的屋頂發呆。
以前睡在江厭辭身邊的時候,屋裡燃著燈,是不是也曾擾過他?
月皊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此時三郎不知睡沒睡?沒了她這個麻煩精擾鬧他,他許是更加安眠才對。
翌日,姐妹兩個都有些沒睡好。
江月慢因為心事和風寒,月皊卻是因為黑暗讓她睡不踏實。
用早膳時,江厭辭瞥了一眼月皊的神色。
江月慢也發現了妹妹沒精打採,她柔聲問:「昨晚怎麼沒睡好?是冷著了嗎?」
她記得屋子裡很暖和。
月皊急忙反駁:「沒有,睡得很……」
「給她點一盞燈。」江厭辭忽然開口。
以前月皊從沒有這個習慣。江月慢訝然望向江厭辭。
「或者,」江厭辭再開口,「讓她回來睡。」
第四十三章
月皊抬起眼睛,飛快地望了江厭辭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視線,攥緊了手裡的小勺子咬一口年糕慢吞吞地吃。
江厭辭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他不僅看得出月皊沒睡好,顯然也看出江月慢也有些精神不濟。倘若不掌燈月皊不敢睡,掌了燈又擾了江月慢安歇,那又何必讓她們兩個硬湊到一塊。
江月慢望了江厭辭一眼,又細細端詳起月皊的神色。讓月皊呆在江厭辭身邊當個奴妾,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江厭辭於她而言,何嘗不是需要慢慢了解、試探接觸的手足。
這兩個人,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一個是血脈相連的手足。江月慢處處周到地仔細顧慮兩個人的心情。
江厭辭這話,江月慢暫時沒接。
她沉默地抿了一口溫茶,再溫聲開口時,已經轉移了話題:「後日就是新的一年了。你剛歸家,雖對親戚們都不大熟悉,可拜年賀歲等繁事皆不可出紕漏。不過我瞧著李漳將孫福放在你身邊,倒也寬心不少。」
月皊聽著姐姐的話,不由想起往年守歲的情景。可她明白今非昔比,今年很多地方不能去,很多事情不能做。
月皊垂下眼睛,用手中的筷子又擰斷一塊黏糊糊的年糕來吃。
用過早膳,府裡的管事斷斷續續過來向江月慢詢問除夕宴的各項瑣事。
縱使江月慢心事重,身上也不太舒服,面上仍是一點不顯。她永遠端莊體面,有條不紊地處理好所有事情。那些焦急忙碌的管事,見了她後,往往也變得從容許多。
一直到快午時,江月慢才略閒下來。她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風寒藥喝下去,口中含了塊蜜餞,款步往觀嵐齋去。有些話,她要在月皊不在的時候,單獨與江厭辭說。
此時,江厭辭正在書房——他今日要把奉上去的字畫寫出來。
「我這個時候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吧?」江月慢款步進來。
「坐。」江厭辭道。
江月慢含笑在椅子裡坐下,開口寒暄:「本該與你多聚聚多說說話,實在是快過年這兩日也太忙了些。」
短短一日的相識,江月慢已摸出江厭辭不愛講話的性子。她也不待江厭辭與她客套,逕自說下去:「回京前,我時常去想你會是什麼樣子的人。長得什麼模樣,又是怎樣的性子?」
江月慢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江厭辭。她眉眼間帶著笑,道:「這次回來瞧著月皊吃了那麼多苦,心裡很難受。她啊,自小被我和阿孃嬌養著,一朝經歷了這些,實在是讓人心疼。可心疼之餘,我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