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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今年的新歲斷然不會再有曾經的歡聲笑語。甚至,以她現在的身份,許是都不能伴著阿孃和姐姐身邊。
聽說阿孃年前能回京,距離除夕也沒幾日了,不知道阿孃行到了哪裡。
「你自己收好。」江厭辭忽然開口。
月皊從低落的思緒裡收回神,詫異地轉眸望向江厭辭遞過來的信封。
「什麼東西呀?」月皊接過來,一邊詢問著,一邊拆開了未封口的信封。
月皊不由怔住了。
信封裡,裝著的是她的身契。
就是這個東西,讓她成了不算人的人。月皊纖細的手指逐漸收攏,將身契緊緊握在手心。
「放在我這裡了?」月皊抬起眼睛來,望向江厭辭。還未等江厭辭開口,她又急急將信封藏在身後:「三郎已經把它給我了,不可以反悔。」
「我從不反悔。」江厭辭淡淡道。
「哦……」月皊悄悄鬆了口氣。這東西放在她自己手裡,雖改不了奴籍的身份,但總比在別人手裡好。
「籲——」令松拉住馬韁,停了車。回頭朝車廂的方向稟話:「到了。」
他又接了一句:「縣主親自出來接。」
江月慢已提前知道江厭辭和月皊今天晚上會回來,一直派人盯著,遠遠看見了馬車便回來稟告。馬車停下時,江月慢已經趕到了府門外。
一時間,她心裡既有將要見親弟弟的緊張,又有對月皊的掛念和不捨。
聽說姐姐就在車外,月皊忽生出絲膽怯來,沒敢立刻下去。她理了理鬢間的碎發,又沒事找事地反覆整理著身上的衣裳。
江厭辭瞥了月皊一眼,倒也沒催她,先獨自下了車。
車角掛著琉璃燈,逐漸將江厭辭的五官照清楚。江月慢望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弟弟,悄悄舒出一口氣。
原來骨血親情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望見江厭辭的那一刻,江月慢心裡就生出了莫名的熟悉感。
她款步往前迎,立在江厭辭身前,細細望著江厭辭的眉宇,含笑溫聲問:「這麼晚才歸,路上可用過晚膳?」
江厭辭倒也沒想到這位從未見過的長姐,見了他的第一句話竟是這般尋常的家常詢問話。
「沒有。」他照實說。
江月慢輕輕頷首,再開口:「只知道你今晚會回來,也不清楚時辰,晚膳一直備著呢。」
寡言如江厭辭,亦覺得此時該寒暄些什麼,可他一時竟想不到如何接話,只好點了點頭。
江月慢倒也不介意,她視線越過江厭辭,望向他身後的車廂,溫聲詢問:「廿廿在車上?」
「是。」江厭辭側轉過身,隨著江月慢的視線一起望向車廂。
江月慢瞭然,她又朝前邁出兩步,提裙踩在腳凳上,作勢要登車。她抬手等人扶,江厭辭默了默,才扶了她一把。
江月慢回頭沖他一笑,登上馬車。
月皊坐在車廂裡,將外面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她抬著眼睛,望著阿姐彎腰進來。
月皊望見姐姐,忽然手足無措起來。
江月慢視線落在坐在角落的月皊身上,目光不由一頓。這次分離還不到三個月,妹妹消瘦了一大圈。
江月慢收了收情緒,面帶微笑地進去,坐在月皊的身邊。她略側身,望著月皊,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月皊的眼淚忽然掉下來,一下子撲過去,伏在姐姐的膝上小聲地哭起來。
江月慢心裡百轉千迴心酸又心疼,可性格使然,她眉眼間仍舊掛著端莊的淺笑。江月慢將手搭在月皊輕輕顫著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慰著。
馬車外,江厭辭聽著月皊的哭聲,他抬眼望去,視線雖隔,倒也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