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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揚起蒼白喪失血色的臉,像是終於下了決心,「是鬼影,你……別管我, 快跑吧。」
棲桐絕不會現在離開,他不是那些能夠心安理得拿女人當擋箭牌的懦夫。於是他護著凝雪,大喊一聲,拔刀迎擊。
刀劍相交,棲桐的虎口一震,他的整條手臂瞬間麻了。他的神色凝重,喘著氣,知道現在自己處於下風。
就在這時,一道烈風衝著自己的後心而來。棲桐面前一個鬼影,已經來不及轉頭防衛。懷裡的凝雪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她,一人暴露在了兩把長刀之下。
棲桐的瞳孔緊縮,大喊,「凝雪!」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一隻如有千鈞重的箭劃破了天幕,撞在其中一把長刀的刀背之上。刀勢一滯,但是另外一把刀直直砍入了凝雪的肩頭。鮮血呈飛濺狀噴上天空。
棲桐目呲欲裂,手腕一轉,刀光一晃,直接取了鬼影首級。
其他鬼影見勢不妙,齊齊攻上。
「撐住!我馬上上來!!」城牆之下傳來了楚齡抒的聲音,原來剛剛那一箭是出自他手。
局勢很快扭轉。鬼影對視幾眼,撤去,其中一人在躍下城牆之時回頭看了凝雪一眼。凝雪倒在血泊中,雙唇慘白,牙齒不住地打顫。在對上那人的視線時,她明顯地瑟縮了一下,臉上一片灰敗之色。
楚齡抒來的及時,除凝雪肩上受傷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損傷。凝雪被迅速送去就醫,醫館燈火通明,醫者進進出出,血水一盆盆端出來。
棲桐雙眼通紅,一瞬不順盯著房門。楚齡抒看他一眼,忽然說道,「有人往我府上遞了一封信。」
棲桐沒有轉頭,只是問,「信裡說什麼了?」
楚齡抒移開目光,「叫我去救你。那封信送來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門,要不是我好奇,它說不定會被管家丟掉。」
他還說,「幸好……」
幸好他最後截住了信,拼了命趕到了曲箐城城牆下。
棲桐抿緊了唇,又聽見楚齡抒說,「鬼影對你的行蹤很瞭解。你身邊有暗樁。」
「你是說凝雪是鬼影的人?」
楚齡抒直視著棲桐,「這話是你說的。」
棲桐不躲不閃,「但是她最後選擇救我。」
楚齡抒點頭,「嗯……還給你留了活路。只要我看到了信,你就不會出事。」
「一開始,她叫我自己離開。」棲桐想到了那時的情景,心裡有些難受。
楚齡抒明白棲桐的意思了,他沉默了許久,才說,「你的人,自己處置。」
說完這句話之後,楚齡抒就離開了醫館。醫館之外的院子裡只孤零零站了棲桐一個人。他握緊了拳:
今夜去城頭看月亮本就是凝雪的主意。棲桐本來不願,但耐不住凝雪求他。這事只有他們倆知道。去之前,兩人還專門揮退了所有侍衛。可謂是給鬼影以得天獨厚的好機會。
這一回,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服自己這些事情和凝雪沒有關係了。
棲桐緊緊閉上了眼睛,心被一股沉重的鬱氣死死壓住。
都城,國師府中,此時距離殿春和姬刈潛入王宮還有一刻鐘。
街上打更的聲音躍過高高的院牆傳了進來,咚——咚咚!還有打更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歧離淵房間的窗戶大開,窗臺上放著一個花盆,盆中長著一朵妖嬈的粉色芍藥。芍藥花朵很大,在寒風中不見瑟縮,仔細觀察能看見它少了一瓣花瓣。
歧離淵收回了放在芍藥上的視線,抬頭看向了天幕。隨後,他的目光一動。
寂靜的房間中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那道女聲彷彿剛睡醒,帶著懶洋洋的酥麻,「喲,帝星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