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易百低頭去看,只看見地上靜靜躺著一個鈴鐺掛墜。他張了張嘴,痛楚姍姍來遲,剮蹭著他的神經。
他蹲下身,拿了好幾次都不能將鈴鐺拿起來。終於拿起來了,他看著它。鈴鐺被人摩挲了許多遍,原本金色的漆都斑駁了。易百將其緊緊攥於手心之中,半晌之後才苦笑了一下,嘆息,「傻子。」
晴娘子在武力上能碾壓是個易百,但是易百覺得她一直都不聰明。
聰明人怎麼會將這個鈴鐺帶在身上?
鈴鐺的空腔之中放著的可是毒藥,無色無味,日日從你的鼻腔之中鑽進去,讓你身體日復一日地變差卻找不到原因。
多年之前的一個晚上,易百靜靜看著晴娘子的睡顏。儘管在夢中,晴娘子還是不得舒坦,那雙好看的眉毛之間夾著疲憊的淡紋。在床下還躺著一個男人的屍體,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重到人幾乎無法呼吸。
黑暗中,易百冷冰冰看著晴娘子,緩緩伸出了手,覆在了晴娘子的口鼻上。他想:只要現在他用力捂住她的口鼻,不出一會,這個可愛的人就該死了。
可是撲在手心的鼻息軟軟的,易百覺得很捨不得。
最後他收回了手,重新闔上了眼睛。第二天,他將一個鈴鐺塞進晴娘子的手心,告訴她,「這是禮物。」
晴娘子定定看著他,忽然皺眉,一把將鈴鐺摔在地上。叮咚兩聲,鈴鐺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裡。她歪著頭笑,「醜死了,我不喜歡它。」
晴娘子看都沒有看那鈴鐺一眼,怎麼知道它的美醜呢?她分明是在說:我不喜歡你。
易百的眼底暈開一抹墨色,面無表情地回答,「扔就扔了吧,反正也是個垃圾。」
晴娘子惡狠狠瞪著他,猛地撲上來咬住他的嘴唇。易百的胸口被撞了一下,悶哼一聲。
晴娘子咬破他的嘴唇之後又會輕輕舔舐著他的傷口,酥麻的癢意一陣一陣摧毀著他用以阻攔感覺的堤壩。某一刻,洶湧的感覺會衝出河岸,他就會像一葉不安穩的扁舟一般,在波濤上沉沉浮浮,找不到自我。
晴娘子的眼睛迷離地看著他,彷彿在說:看,你我都一樣。
只有在垂眼對上地上那個陌生的死不瞑目的男人的眼睛的時候,易百才會猛地清醒過來。一絲絲諷刺的涼意攀上心頭,易百好恨啊。
毒死晴娘子未免太過便宜她了。
在此之前,他要親手拿起刀,殺了她的心。
易百自殺了。
他面若金紙,奄奄一息。恍惚之間,他似乎看見晴娘子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想來是嚇壞了。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時候晴娘子竟然為他的「自殺」感到恐慌。
晴娘子著人去請醫者,自己慢慢走進了屋子。她冰涼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領,中氣不足地恐嚇道,「你別以為死了就能離開我,哪怕到了地府我都能找到你!」
易百艱難地笑了笑,心想:就怕你不來找呢。
醫者來了,應易百的要求,晴娘子退了出去。如此,給易百創造了離開的機會。
恢復了一點生息,他就拔了身後的鐵索,取了醫者的臉,換了醫者的衣服,然後推開了房門。
晴娘子焦急地問,「他怎麼樣了?」
易百低著頭,恭敬回答,「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不過郎君說想休息一會。」
晴娘子點頭,「好,我就在外面等他。」
什麼叫做關心則亂,現在就是了。易百帶著一身的血腥味從晴娘子身邊經過都沒有引起晴娘子的懷疑。他離開得相當順利。
但是還不夠。
老天正巧贈予他了一個餓死在街角的乞丐,他給他易了兩層容,一張醫者的臉,下面一張清譎的臉,再換上醫者的衣服,腰上綁一個石頭,沉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