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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呆若木雞般立在洞門邊看著神仙樣的人兒為人超度唸經;又是中秋夜半,本不該到場的人用石子打醒自己,還欲點了自己的睡穴再做打算。
原本就肯定他是為了接近自己成全身份,現在卻有些迷惑難解,又不知這樣的皇兒,還瞞了自己多少東西。
以往一直想著這後宮和天下一樣,糜爛著醉生夢死的氣息,糾纏著爭權奪勢的無聊,滿滿肆溢了一堆口是心非自作聰明的小人,全無半點真心實意,只待自己稍出心思,便可以將所有詭計大白於眾
——現在看來,自己這個皇兒倒添了不少情趣,任是自己琢磨著,得出的結論不過是次次推翻次次重起。
勾起玩味的笑容,盡歡帝說道:“何故中途便回來了?我可不想聽到翫忽職守這個答案。”
一語未畢聽得香爐邊一陣細碎的窸窣之聲,卻是那人張皇地跪了下來:“朱雀豈敢違拗陛下的命……”
“朱雀豈敢——麼,但是你方才便違拗了,我似乎當著四大暗衛之首的面,特地說過稱謂的問題吧。”盡歡帝雙眼微眯,視黑暗於無物般看向當地的銅質大薰香爐邊,直盯地那人氣息紊亂口氣顫抖著答道:“朱雀知錯,請主人責罰。”
盡歡帝聞言有些失望地收回咄咄逼人的眼神,朱雀其人武功與其他暗衛之首不相上下,而且忠心可鑑,甚至可說是愚忠了,也因為如此,自己才會把這個有些懦弱,常日裡處事便若驚弓之鳥般的人留任到現在。
“我再說一次,我在你們暗衛之人面前不是君主,你們也不是臣子,將來空姓王朝覆滅或是我因故退位了,你們仍然是直屬於我的僕從,絕無反叛的權利。”盡歡帝妥協般洋洋灑灑地說道,心中卻是浮起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自己尚可以一改平日裡慣了的‘孤’的自稱,這個人為何總是犯同樣的錯誤。
“主人的話,朱雀一直放在心中不敢有違,方才情急之下一時口誤,朱雀不敢奢望主人原諒,但請主人責罰。”朱雀抖著聲音低埋起頭來,緊咬著的牙關有些發酸,眼中已是淚光盈盈:
從來,從來都不敢違抗眼前的男人,從來都只想著要替他分憂解愁,十幾年來自己堅韌著苦練武藝,但是本性難改,而今又添心亂,臨了臨了了也只能一次次地說‘請主人責罰’。
真如白虎所說,自己在忠誠之中添入了其他令人不敢苟同的情緒,方才會像現在這般戰戰兢兢不知東西麼?
也許真是如此,自己近年來也些許感到了這必將負罪的感情,不知幾次欲要把它壓抑下來,卻是次次無果,而且,愈是打壓,愈是熾熱,從最初莫名的想要爭取到眼前這人的刮目相看和特殊倚重,竟到了現在內心逐漸明朗的眷戀之情。
見不得這人微微攏起的眉心,聽不得這人稍稍負面的責問,甚至嗅到這人身上似乎刻入骨髓的龍涎香,不消片刻便會心神不寧到無法呆板回稟的地步……
現在只望,眼前這個善於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且工於心計,卻是對別人的愛慕之情笨拙到極點或是從不相信別人赤誠真心的人,不要感受到自己顯而易見了的動搖——若是如此,自己只怕會連與他相處的暗衛四首之一的職位,也一併失卻了。
朱雀語畢,房中卻是一片寂靜,盡歡帝只閉回眼眸靜心養神,似乎將朱雀的存在遺忘了一般。薰香爐裡徹夜點著柔和的龍涎香,芳馥持久,韻味動人,此刻一如前些夜裡那般奮力驅逐著菀妃留下的異域奇香,房裡的氛圍似乎安寧到了極點。
良久,跪伏在地的朱雀方才重拾回勇氣繼續回稟:“大皇子殿下傍晚時分與那宮人墨雨侍弄了一會子苑子中的花木,許是累了,酉正時分便已滅燭睡去,朱雀在房簷上候了約三個時辰,一直聽得殿下生息均勻方才回來了。”
“侍弄花木?”盡歡帝側過頭低低重複了一聲,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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