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父母(第6/7 頁)
的沙包,怕她踢疼了腳,裡面填的沙子都是去河床上挖來、細細篩過一遍的。
翻出來了。
發黴長菌、綠一塊黑一塊的木頭人;漚爛的花種,破破爛爛的沙包。
花又青將沙包捧在掌心,細細涼涼的沙子從指縫中溜走。
她怔怔,忽覺眼前景色顛倒變幻,好似昨夜那般。
窗外寒風吹,雪花飄,白雪皚皚,孃親躺在床上,不停咳嗽。
花又青猛然起身,走出屋外,喊了幾聲哥哥。
傅驚塵沒有應。
她回頭。
莫非……這也是執念所化的幻境?
愣神間,只看到熟悉的兩張臉。
是當年賣掉她的人販子。
人販子苦口婆心,同爹說,要將女兒送去大戶人家,做丫鬟;你們家婆娘,以前不也是在那深宅大院中做丫頭?去了就是洗衣服,收拾東西,伺候大小姐。
花又青愣住。
“……日子苦是苦了些,”白白胖胖的人販子說,“可至少有頓飽飯吃,是不是?看看你們家傾傾丫頭,多漂亮一姑娘啊,現在瘦成這個樣子,家裡可還有東西給她吃?去了那邊,至少還能吃,你知道,大戶人家都不會苛刻丫頭的,傳出去名聲不好。更何況,你們這還是活契,隨時能贖身。”
爹沉默回頭。
花又青順著他視線看去,看到了在後面面黃肌瘦、小時候的自己。
“你兒子不是在玄門中做事麼?銀錢自然有的,”人販子說,“等他回來,贖金一拿,就能把你女兒全胳膊全腿地領回來,還是一家團聚,多好啊——看你女兒都瘦得皮包骨了,難道你寧願一家人餓死,也不願意這樣嗎?”
爹也瘦,沉默寡言,聽到後來,終於拿了筆,在那紙張上寫,劃了一下,又摸了摸那張紙,他低頭,眼中隱約有閃,許久,才問:“傾傾丫頭去了那邊,真能吃飽飯嗎?”
……
花又青捂住唇。
她沒有被拋棄。
她沒有被爹孃拋棄。
是人販子騙了爹,騙了娘——
花又青向前一步,忽看幻影飛快,轉眼間,已經換了景象。
爹哄娘,說找到傾傾了,她現在在外面給人做丫鬟,還沒談好,但已經替她贖身了,很快就能回家——那時娘已經神智不清醒了,臨終前,懷中還捧著沙包,睜著眼睛,叫傾傾;
然後是爹,臨終前,握著金開野的手,狠狠咬牙,提氣,提高聲音告訴他,一定、
() 一定要將妹妹找到!
一定要找到傾傾——爹孃對不住她,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她,她肯定吃了不少苦,莫再讓她難過——
花又青抬手。
幻象破碎。
她看到爹、娘、金開野……
還有大師姐。
站在這破敗房屋中,含笑望她。
花又青叫:“爹,娘,哥哥——大師姐。”
她踉蹌著跑過去,卻不敢觸。
執念能化魂魄為影,她不敢動。
只喘氣,淚水如注。
直到大師姐向她張開臂膀,含笑攬她入懷。
“哭什麼?”大師姐一如即往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撫摸她的額頭,憐惜,“莫為我傷心,青青,生老病死,人之常理。”
花又青哽咽:“可我還什麼都沒有為你做。”
“你不是為了還債才來的,”大師姐嘆氣,“青青,難道你以為,我養你這麼久,是等你長大成人回報?我在養師妹,不是養豬。”
花又青破涕而笑。
她轉身,又貪婪地看金開野:“哥哥。”
金開野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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