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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當初他不用那些費勁的審視和觀察,如果那天早上他就把人拉到身邊,不讓汪洋再去參加那些應酬的酒局,是不是今天,圍在他身邊的,會變成玫瑰?
靳鋒不知道。
因為他沒那麼做,汪洋也已經不在了。
他們都沒機會了。
靳鋒轉身。
遊牧問他要不要等到火化之後再走,還是現在?
「人太多了,外面都是趕過來追悼的粉絲,路都堵了。」
靳鋒示意現在就走,他不等那個時候。
等不了,他怕自己心底被挖空的窟窿會變得更大,他會越發自責、更加後悔。
車子逆流,迎向奔赴而來的人群。
這一路不是堵的問題,是堪堪才開出殯儀館大門幾米,全是人,動都動不了。
司機和副駕的遊牧都沒吭聲,誰也不會責怪此刻的堵路和逆向。
然而不知怎麼回事,不知道身後的殯儀館方向發生了什麼,尖叫聲四起、人群推擠。
車窗外,有人開始驚悚地轉身往反方向跑,人群騷動,驚恐傳播,明明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受到影響跟著跑。
「怎麼回事?」
司機確認車門鎖著,遊牧警惕地坐直。
靳鋒不能在安靜中消化自己的情緒,蹙眉看向車外。
殯儀館還有遊牧安排的人,護送汪洋最後一程的。
遊牧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很快通了。
遊牧聽了兩句,滿臉愕然:「什麼?什麼叫活了!?活了是什麼意思?」
身後伸過來靳鋒的手,把遊牧的手機拿了過去,語氣沉穩,卻暴露急切,「重新說!」
對面聽出是靳鋒,說:「靳總,追悼儀式還沒開始,這邊他們經紀公司還在勸粉絲在外面、別都往追思館擠。」
說著說著,對面的聲音都抖了,還倒抽著氣,「汪洋自己從裡面走出來了。」
「是真的走出來的,活的。」
「這邊人全被嚇瘋了。」
「汪洋的媽媽都暈過去了。」
「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聽有人喊『炸屍』,嚇得往外跑。」
靳鋒沒有聽完,扔掉手機、拉開車門,一陣風地下了車。
「哥!」遊牧急忙去追。
人群間的驚恐還在擴散,這次他們換了方向,靳鋒依舊逆流。
遊牧訓練有素地跟上,替靳鋒將流水一樣拍過來的人群擋開,一起折返回殯儀館。
進了室內館,人少了許多,靳鋒摘了墨鏡丟開,幾乎是有幾分狼狽和迫切的,往之前他去過的那個追思館跑去。
長廊上也到處是往外跑的人,還有幾張眼熟的面孔,是汪洋經紀公司的人。
有人在喊他,靳總靳總,靳鋒一概沒管,直奔而去。
還沒跑到,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窗邊,跳躍的陽光照著他鮮活的面露疑惑的面孔。
「靠,這邊怎麼是殯儀館?」
連聲音都是那麼真切,不是誰的錯覺。
靳鋒的呼吸窒了幾秒,眼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那道身影。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人抓住,扣住手腕,指腹下那輕輕跳動的脈搏生動地說明瞭一切。
活著,還活著。
汪洋莫名抬頭,看著他,一臉陌生。
靳鋒死死地看著他。
對視的這幾秒,靳鋒心底有拉枯摧朽的颶風,好像在顛覆他整顆心,又好像有上千度的灼熱的烈火在心口燃燒,令他百骸懼顫。
什麼默默審視、再觀察一段時間,生死麵前,他從前的那些考量通通成了狗屎。
他只恨那天沒把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