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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風玉露
容輝左肩陣痛,臂膀痠疼麻木,皺著眉頭,不住腹誹:“哪個不長眼的,亂踩亂踏,沒禮貌!”雖使不上力氣,掌中還握著一束野菊花。抬右手胡亂拭去嘴角血跡,瞥眼見四下無人,拔腿就往小鎮上跑。
這時剛過“重陽,郊外秋高氣爽,風光迤邐,正是秋遊散心的好日子。深秋時節,朝陽刺目,仍不能直視。他垂下眼簾,卻想起常話:“少年人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自責之餘,又恨透了那把自己肩膀當“墊腳石”的輕功高手。於是一邊詛咒:“別撞在小爺手裡,否則男的為奴,女的……女的長得醜九就為娼,漂亮就嫁給我算了!”一邊低頭急跑,待看見鎮上重重屋舍,才鬆了一口氣。
容輝放慢腳步,想起喚醒自己的三個傢伙,一個個虎背熊腰的,顯然在追殺那踩暈自己的人。“這種恩怨,還是少參合得好!”於是專挑偏僻小巷,低頭快走。
他在鎮上混跡多年,穿堂過巷,輕車熟路,待覺得再無人追來,才敢緩下步子。行出片刻,忽見前方牆角躺著一個白衣姑娘。高牆如屏,斜簷如幕。若非穿行巷中,絕難發現。
容輝微微一怔,駐足細看,只見她長髮掩面,看不清是美是醜。心下好奇,又快步上前端瞧。這姑娘雙目緊閉,秀眉深鎖,輕喘急促,面紅耳赤。通體香汗淋漓,周身痙攣不定。雖已昏迷,手中還握著劍鞘。長劍如松,劍穗如絮,平放著也不失銳氣。
他今年十六歲,十歲時被送到這邊陲小鎮一家酒樓,名作學徒,實為酒保。同村少年到了“束髮”年華,或在議親,或已娶妻。而邊陲小鎮流民眾多,豪強霸市。所以無媒無保,更無適齡閨女。
他整日混跡市井,難得和同齡少女搭上話。如今機緣巧合,見眼下這姑娘風姿秀麗,心中更加好奇。又見四下無人,於是大起膽子,伸手去摸這少女額頭,觸手處奇熱難當,顯然已人事不知。
容輝長出一口氣,安下心來。伸手撩開少女長髮,凝神細望。容色姣好,自己從所未見。轉念想到“禍福相依”,又壯起膽去摸她臉蛋,觸手處溫軟如玉,快美難言:“這樣的姑娘,要是每天都能陪我說幾句話,那該多好!”腦袋一熱,就鬼使神差地橫抱起她,快步而去。
他平託著剛撿到的“白玉美人”,走出兩步,才發現左臂有了力氣,心中憂慮盡去,心猿意馬中,充耳只聽得到那微微輕喘,鼻下只聞得到那盈盈體香。脖頸又被秀髮瘙到,直癢到心裡,好生受用。一時間神馳天外,好似在荒野中撿了曠世奇珍,心花怒放,直去酒樓後院。
容輝心神激盪,卻聯想到一段醫書:“身體痙攣,高熱不退,傷口流血不止,兩個時辰內不加救治,自會呼吸衰竭而亡。”隨眼一瞥,少女左袖果然已是一片血汙,只是時才被她身子壓著,自己也沒細看。
容輝後悔莫及,又失聲哀求:“好姑娘,好姑娘,可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地下有知,到底是誰害了你,可別再來糾纏我……”卻不知就在昨晚,這姑娘正在一間閣樓頂上偷聽三人秉燭私談。凝神聽到關鍵處,還不知已被人察覺。
三人又故意壓低語聲,說到要緊處,突然發難,聯手甩出三簇毒鏢。幸虧她身心敏捷,縱躍躲避。還不等身形落下,又見一簇毒鏢飛來,直打她落足所在。
她上躍力道已盡,人又身在半空,無從借力。眼見要被毒鏢打中,右手倏出,自裙底抽出長劍。明月下劍鋒閃爍,織成一片銀幕。金鐵相擊,“叮鈴鈴……”連聲作響。
屋中三人見她要落回屋脊,相視一眼,又聯手擲出一簇毒鏢。她劍勢不停,一一盪開,卻沒躲過一枚迴旋鏢。左臂一涼,已多出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