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工程師寧明昧(“ihaveaheada)(第2/4 頁)
內傷能治。
寧明昧對鬱鬱寡歡、只是來圍觀的少年說:“你爬進去,向神像祈求。”
少年一愣:“可我沒受傷啊?”
寧明昧見他衣著襤褸,道:“告訴它,你衣著襤褸,從小顛沛流離,受盡屈辱,諸如此類。現在,你已經罹患心理疾病,已然抑鬱。”
簡而言之,就是賣慘。
少年莫名其妙,可他還是照做了。
神像落下一滴水。
神像居然滴水了!
水滴落入唇間。少年黯淡的臉色,被點亮了不少。他顫抖著嘴唇說:“這水,這水真的有神力!”
此等情狀,引來人群中傳來“哄”的竊竊私語。
沒有傷,沒有病,這也可以?
賣慘也可以?
有人道:“我可比他慘多了。就他這樣,也能獲得水滴。換我上去說我的故事,”
誰不能賣慘?賣,都可以賣。
這是這場局裡操控人心本色、摧毀秩序的第一步。
但還不夠。
不夠。
寧明昧對人聲的浪潮置若罔聞。他看向了一個人。
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
方才沒病沒災也厚顏祈求,被趕出來的王二流子。
“你,從側門進去,向神像祈求。”
王二流子也在羨豔那少年。
可他家境殷實,沒病沒災,想賣慘也得不到水滴。他聞言一愣:“可我……可我沒病啊?”
也不慘。
寧明昧道:“告訴祂,你小腿受傷了。”
大神在後,且還有好幾個佩劍的弟子,王二流子不敢不從。他膽戰心驚地來到神像前,向它發出虛假的謊言。
正在他恐懼天譴時,有人驚道:“水滴!水滴出現了!”
王二流子一愣,水滴已經順著鵝頸落了下來,掉在地上。
他未曾預料會有水滴誕生,一時竟然沒有接住。
男人立時趴下,興奮地在地上舔舐水漬。這本該是非常惹人發笑的、狼狽又滑稽的場景。
可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只是狂熱地看著神像——就像一群已經失去理性的野獸。
若不是寧明昧在這裡,神像之下的方寸之地,已經會被湧上的所有人淹沒。
“區區神像,也不過是個連謊言也無法識別的泥胎木偶罷了。”寧明昧淡淡道,“這就是你們所拜的神?”
這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話。
可它起到的效果,卻很少。
少部分人聞言,打了退堂鼓——連謊言都無法識別的神明,算什麼神明?
就連它滴下的水,也像是冒著絲絲邪性。
可更多人眼中的狂熱沒有消減,而是變得更加貪婪瘋狂。
如果假稱有病就能得到神水,如果用半真半假的虛言賣慘,也能得到神水。
在存在謊言的秩序下,又有誰會維持秩序呢?
“可那水或許是邪水啊!”有人拼命拉身邊的人。
“那水落下,也不一定非得由祈求的那人來喝吧?”那人道。
人群中一靜。
那一刻,人群靜得可怕。
甚至——即使——不由他們來喝,他們將神水收集起來,賣給外鄉人,待價而沽,豈不是更加兩全其美?
寧明昧冷淡看著他們,並不意外。
當凡人意識到自己能夠愚弄神時,神就不再是神了。
它會成為爭名奪利的工具,可供再分配的資源。
又或者,成為某些有心之人用來打倒其他人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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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至今,人人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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