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禍不單行(第1/2 頁)
隨著一聲“起棺”落音,八名抬棺人將抬槓放在肩上,就出了大門。看熱鬧的不少,但是沒有幾個孝子。二哥和寒冰哭了幾聲,也停了下來。二嫂說她信耶穌,她哭不出。睡蓮沒有跟公公一塊兒生活過,眼裡雖然淚花滾滾往下掉,但也哭不出聲,拄著哭喪棒說不出話。花開能哭,但是嗓子已哭啞,手拄著哀棒,兩腿無力,被高明和另一個男的架著才能邁步。
葬禮現場冷冷清清,沒有哀樂,只有那一口薄棺蓋的嚴嚴實實,彷彿在默默地訴說著他的一生。睡蓮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張張冷漠的臉,還是沒有見到大哥大嫂一家人,再往隔壁大嫂的門口看了一下,他家的大門緊鎖。那麼多看熱鬧的都是在捂著嘴,相互竊竊私語,有的甚至指指點點。“哎,就像埋條狗一樣。”
“自作自受唄,還能爬出來咋地?”
這話闖進睡蓮的耳膜, 使睡蓮立馬覺得不同尋常。她順便往一邊挪挪,猛然看到地下有一串鑰匙,不知是誰擠著擠著掉下來,也不知道 ,這種場合又不能大聲吆喝,但也不能把鑰匙帶到墳上去。自己的家屬都要往墳上走,只有把鑰匙託給唯一認識的王嬸兒,“王嬸,誰的鑰匙丟了,讓他在你這兒領。”
“好,好。”王嬸答應著,“這麼多鑰匙。”
葬禮也沒有一個固定的主事。就這樣跟著抬棺人向山上進發。起殯時,沒有了哭聲,沿途誰也沒有哭出來。只聽到快步走的腳步聲,以及 隨著腳起腳落蕩起的塵土,滾滾升起,預示著又一個亡靈升往天際。
埋葬流程相當簡單,墓穴早已挖好,有倆人先下去,隨後上邊的人用繩子捆綁好首尾,一邊兩撥人,慢慢同時卸下,保證不能偏斜。 卸到底以後,下面兩個人解去繩套兒,把棺材推入墓道。有講究的人,還要把墓道門兒用磚石砌嚴實了,然後孝子每人發一兜小蒸饃,像乒乓球大小, 繞著墓坑轉圈兒,俗稱沿墓,邊走邊把小圓饃投入墓坑。等待墓坑下的人,把饃全部撿起來,上來分發給圍觀的鄰居,聽說是小孩兒吃了,晚上睡覺不磨牙。
等待幫忙的人上來,分發饃的工夫,這邊就開始把土填入墓坑,隆起墓丘,把花圈插到上面。孝子們焚香燒帛,磕頭告別,民間習俗是大兒媳抱盆兒。大兒媳不在場,只有二嫂把糊了白紙的瓦盆扣在墳頭上。
睡蓮悄聲問花開:“芽飛的墓在哪兒?”
花開朝東邊指了指,睡蓮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丈多遠外,有個小小的墳丘,孤零零地掩沒在荒草之中。
不知道二嫂看到這一老一少的不正常死亡,會作何感想?但又有誰知道,這只是她索命魔爪剛剛露頭。
冬天晝短夜長,從墳上回來已近天黑,這時,睡蓮緊張的心終於可以平靜下來。心想,現在已經沒有往城裡的車了,明天早上就可以趕回江成,讓自己忙碌的心鬆懈一下。
但薛家好像就跟不消停槓上了,沒有過平靜順暢的日子。
剛從墳上回來,屁股還沒有落座,又一個壞訊息傳來,“小香菲跑丟啦。”
香菲是二嫂的女兒。 因為二嫂要上山去墳上,就把兩歲多的女兒託付給她姥姥看護。姥姥這一下子看了兩個小孩兒,還有自家一個四歲的孫女兒。 看看到了燒晚飯的時候,讓兩個孩子在路上玩耍,她回家給孩子一人煮了一個雞蛋。才開始燒湯,等到水開,把米下到鍋裡煮著,再出來找孩子的時候卻怎麼喊都喊不應了。
全家人一聽,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二哥、二嫂,寒冰拿著手電筒都出去找了,花開和高明從墳上回來,直接回婆家了。
睡蓮說:“你們都走了,我在附近鄰居家挨門挨戶地問問吧。”
家中又剩睡蓮一個人了,她在這一片兒哪都不熟悉。望著這空蕩蕩的家,堂屋裡棺材抬走後,地上留下的杆草和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