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岐歸家(下)(第2/3 頁)
,也惹得其他女眷都抹了眼淚。這孩子怕沈英不在家,別人不明就裡輕慢他或者有心思歹毒之人暗害了他,甘願忍飢挨餓多等半個月。為了活下去到碼頭上做苦力,也不願意像其他這年紀的孩子一樣做個偷兒或者乞丐。做事情思慮如此周詳,困厄中還能謹守本分,可真是個難以多得的好孩子。
“孩兒…你受苦了。”沈英握住無岐的手,暗自喟嘆:造化如此弄人。
在座一片寂然。
用罷晚宴,大家互相恭喜拜年完畢,到了臨別的時刻。
莫老夫人著張芸娘帶著鶴男先去門前坐馬車,自己在堂屋外跟沈琪說話,語氣不免擔憂:“阿英知道當年之事嗎?”沈琪眼光盯著遠處,搖了搖頭。莫老夫人悶悶的又說:“須要一直瞞著。否則,恐怕不僅會危及你跟阿英的父子之情,連那無岐也會怨你。看那孩子倒是你們沈家之福,可要著力栽培,方可彌補你欠孩子的。”
沈琪苦笑一聲:“我實是無奈。你也知道當年情勢,如果阿英一意孤行,我們雲鳳標行就會在泉州無法立足。如果那樣,我怎能顧得了你?”
夜色沉沉,似乎淹沒了那頑強卻曲折的一縷情思。但她還是捕捉到了,嘆口氣說:“你總是為我。可有想過飛雲甚是無辜?”
沈琪緩緩點頭:“是我看錯她。我原以為她不過想利用阿英這根救命稻草助她脫離那汙泥濁水。沒想到她卻是個烈女子,真的守了約。對阿英是如此情深意重…放心,我欠她的,當回報給無岐那孩子。”
趕車的一揚鞭子,穆家的兩輛馬車依次從沈家的宅子門口離開。
沈宅書房內,沈英屏退了下人,只留下無岐。
他讓無岐坐在對面,沉沉的開口:“孩兒,現下就我們父子兩人。你可告訴爹,你娘她…還有什麼話給我嗎?”
無岐點了點頭,說道:“娘臨終的幾日,精神卻越發的好了。她給我講了爹的事,讓我不要記恨爹,娘說我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說,她自己身份卑賤與爹不般配,是她自己不肯來找爹,不是爹不要我們。但是,為了我,也為了爹,她讓我在她身後來認祖歸宗。娘還給爹一封信,要我轉給爹。”無岐從懷裡取出一封信。沈英接過信,展開看了起來:
“英哥,吾愛如顧。君見信時,妾已作青魂一縷。趁此清醒而未彌留,留書與君。妾嘗念漳州舊事,亭臺如歡,君騎青驄,初見妾於華臺。君以慈悲之懷救妾於水火,妾一生感激不盡。得君垂愛,心心相映,雖只三月,卻勝似一世。然妾於君霄壤之別,妾不願拖累及君,出走泉州,與君失卻音訊。身即分別,情難自禁。幸而珠胎暗結,得此一子,了妾一生夙願。日日思君,夜夜夢君此情誰解!只盼郎君善待無岐,別無他圖…”信沒有寫完,沈英心中如同堵了一團棉花,與飛雲在一起的日子倏忽間都飛了回來。
當年自己在漳州創立分號,遇見路飛雲,不在乎她出身倡優與之相愛,繼而私定終身。父親很快得到訊息,怕族裡人知道判他違犯族規,還對標行下了封口令。恰在此時,福州駱家竟然主動來向他家提親,要把大小姐駱素紅許給他為妻。父親欣然應允,將他從漳州調回,告知他此事,讓他跟漳州的人了斷,卻被他一口拒絕。因他執意要娶飛雲,惹得父親大怒,兩人不歡而散。等他再回到漳州,飛雲卻不知所蹤。聽標行裡的人說路姑娘走時已懷了身孕,立時心急如焚去尋她,卻怎麼都尋不到。他萬念俱灰,打算終身不娶,親去福州駱家拒親。為此得罪了駱家。駱家下了江湖令,要令雲鳳標行在福建沒有立足之地。本來他已做好了跟駱家魚死網破的準備,沒想到駱家小姐駱素紅以死相逼才讓自己的父親收回成命,饒恕他。為此他欠了素紅的情分,令他再難說出絕情的話。三年後,仍是沒找到飛雲,他才跟素紅成了親。
這些年,他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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