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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進了內殿,瞥見坐在床榻邊的人,方晝忙低身施禮道:「草民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公主殿下。」
見一旁的朱穆不為所動,方晝忙偷偷推了推他,朱穆才後知後覺道:「草民參見……」
「免禮!」皇后顯然不在意這些,只急切道,「麻煩朱大夫來給公主瞧瞧。」
朱穆點了點頭,待夏兒將絲帕蓋在了露出床幔的皓腕上,才搭脈細細診斷起來。
皇后屏息觀察著朱穆的表情,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忍不住道:「公主殿下的身子可有不好?」
她咬了咬唇,緊接著試探道:「公主近日總有些嗜睡,胃口突然比從前大多了,且公主的月事已推遲了許久……」
朱穆聞言看了皇后一眼,他這人獨自雲遊數年,見得多,懂得也多,瞬間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且他都從他那師侄口中詐出來了,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先前是南境皇帝的寵妃。
朱穆這人性子直,說話也不會拐彎,想著左右這殿中都算是知情人,應當無礙,它收回手,起身稟道:「請皇后娘娘放心,公主殿下並未有孕,只是因為命蠱的傷害留下的後遺症罷了,公主殿下身體底子這般弱不可能懷得住孩子,畢竟當初若沒有那心頭血,公主殿下只怕……」
聽得「心頭血」三個字,站在後頭的方晝精神一凜,忙暗暗用腳踢了踢朱穆的鞋跟,提醒他別說漏嘴。
然躺在床榻上一直沒出聲的燕沅卻是清楚地聽見了,不由得疑惑地轉頭看來。
「什麼心頭血?」
第76章 朕定會光明正大將你迎回……
方晝面色一變, 抿唇不知該如何說,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就只是,只是一味藥材罷了……」
藥材?
燕沅疑惑地蹙了蹙眉,「心頭血」這味藥材, 她可是聽過的, 聽聞取的正是人心口之血, 可若是取得不當,被取血的人恐會有生命危險。
聽朱穆方才的話, 她似乎是服了心頭血, 但她是什麼時候服的, 她怎全然不知呢。
看著方晝這副模樣,燕沅知道他定是有事兒瞞著她不肯說, 索性徑直看向朱穆。
「朱大夫,您可我何時服的心頭血, 又是誰的心頭血?」
方晝暗暗扯了扯朱穆的衣袂, 提醒他不可說,卻聽朱穆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殿下莫要為難草民和草民的侄兒,草民只能告訴您,那心頭血是您啟程回北境時服下的……」
朱穆這話說得含糊,可的確也很清楚了。
燕沅抬手落在朱唇上,想起什麼, 撐在床榻上的手指蜷起,將原本平整的被褥徹底給揉皺了。
朱穆和方晝離開後, 皇后也很快離開了,夏兒按朱穆寫的藥方去太醫院抓藥煎煮,伺候燕沅服下。
過了一會兒, 又同雲蕊一塊兒將晚膳端到了床榻前,燕沅舀了幾勺蛋羹,夾了幾筷子青菜,就吃不下了。
見她精神不濟,神色也有些黯淡,雲蕊和夏兒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半刻鐘後,應燕沅的要求,扶她躺下。
葡灰的綃紗帳被緩緩放了下來,澄黃的燈光也被擋在了帳外,燕沅的眼前變得昏暗起來。
她愁容滿面,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始終睡不熟。
她驀然明白,為何她出發離開南境的那日,來送她的季淵面色會蒼白如紙。
如今想來,那日他吻她時給她吃的藥丸裡,應當就摻了他的心頭血。
傻子!他為何要這麼做!
他就不怕死嗎!
燕沅咬住下唇,轉身將臉埋在軟枕中,枕頭的顏色很快被濡深了一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燕沅便抱著衾被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