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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笑,總是冷冰冰的樣子,偶爾會透過一些小動作流露出一點不安的情緒,除此之外,季汩幾乎猜不到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季汩時常會有種,自己身後跟了只人形機器的感覺。
柴玖雖然性格糟糕,但意外的聽話,不會亂說話,不會幹多餘的事情。一頓飽飯就可以讓他滿足,一點甜食就能夠叫他情緒穩定下來。
他知道他扭曲的癖好,卻未曾將他當做怪物,可以陪他玩別人玩不了的遊戲。
「來試試這個嘛……柴玖同學?」他將新玩具,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這個可以通電哦。」
他叼著那小玩意兒,跪爬到少年的面前,一臉期待地望著對方。
「哼,」少年削著鉛筆,眼皮也不抬一下,「無聊。」
他知道,他不會做危險的事情。
「柴玖同學」他不滿地抬抬下巴,心裡無端地發癢,想要逗他玩,「柴玖同學」
「再叫抽死你。」
「哇哦」他抖了抖身子,「柴玖同學要抽我,好興奮。」
彼時少年還沒有修煉到能忍受這種無恥表現的境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麼孽,惹上這麼一個沒皮沒臉的東西。
「滾。」少年抹了他一臉鉛筆灰,並隨手把他那帶電的新玩具扔進了垃圾桶。
他很溫柔,不會傷害他,不會讓他疼。
季汩在地上翻了個身,輕笑了起來,周身被愉悅感所包裹。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地對他,這感覺太有意思了,他居然被這麼個小東西踩在腳下,心甘情願地奉上所有,還渴望被更加惡劣地對待。
少年滿足他所有幻想,精緻得像瓷器一樣的外表,略帶有殘缺的面孔,就好像一副本該價值連城卻被染上了汙漬的名畫,世人都以為它不值一文,只有他才能夠懂得他的價值。
他感受到少年在依賴著他,這意味著他將永遠不用擔心失去他。
他是他一個人的少年,是他所有物,是他的專屬品。
「給我查清楚一點,是誰把他推進水裡的,包括以前,所有對他動過手的都不要放過。」季汩眯著眼睛在電話裡吩咐道,「我懶得挨個計較,就讓他們統統退學好了。」
他將他攬入自己的雙翼之下,自信滿滿地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好他。
可事情卻總是向壞的方向發展。
被提前納入日程的訂婚儀式,讓季汩意識到家族的形式,已經開始發生變化。而作為一個已經繼承了爵位的成年男性,他漸漸開始成為家族的中心,掌握到更多的話語權。叔叔開始輔佐他,那些長輩們也在一點一點地引導著他,幫助他這個年輕的小少爺,在這個大圈子裡站穩腳跟。
那些躲不掉的酒會一場連著一場,既乏味無趣又令人頭昏腦漲,他討厭起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討厭起那些沒營養的話題,討厭起音樂和舞蹈。
他對政治和生意都沒有興趣,既不想聽紅派和藍派政治理念的差異,也在乎那些有關石油和鑽石礦的訊息。既不想加入什麼黨什麼會,也沒有參與投資的慾望。他既不想理會新舊資本之間的紛爭,也不想關心哪家銀行又瀕臨破產。
十九歲的季汩發覺,自己可能並不是這塊料。
他既聰明又懶惰,空有一個好腦子,卻又很少叫它動上一動。寧願白白地浪費著天賦,也不肯努力幹點正事。
他沒有野心,沒有慾望,沒有動力,沒有身為貴族的榮譽感,只是被那份家族賦予的責任裹挾著,履行自己應盡的義務。
人人都覺得他前途無量,只因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機敏,對事物的判斷是那樣的精準,年紀輕輕就可以獨當一面,假以時日定然可以在政壇獲得一番成就。
只有季汩自己